“主子,奴婢知道您是顾忌她的儿子成了新君,但却也用不着对她伏低做小的忍让啊!您是先帝明媒正娶,通告过天地神明,列祖列宗的皇后,就算是百年之后,也只有您有资格与先帝合葬昭陵。贤妃她……她到底只是个商贾人家的女子……”紫苏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她不仅仅是觉得自己受辱,更重要的是在为程凉鸣不平。
“好了,你说的跟哀家以前想的一样,总以为先帝不来凤鸣宫是因为被那女人蛊惑。但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哀家倒是想明白了。男人的心不在你这儿,没有贤妃也会有淑妃,德妃别的妃。”
程凉装模作样的伤心了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
“这几次与贤妃一起议事,哀家倒觉得她真是个没心眼儿的人。对哀家也不像旁人说的那样不恭敬。哀家乃六宫之主,她儿子难道不是哀家的儿子?今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哀家没有伏低做小,只是不想再计较做后妃时的事情。今后你们和枫林宫好好相处便是。”
紫苏还是很委屈,低声哽咽道:“纵奴婢不惹事,枫林宫的人亦不肯罢休。该如何好好相处?”
程凉只觉得脑瓜仁疼,语气也严厉起来:“如何相处也要哀家教你不成?反正从明日起,你必须和月季一道去打理那两处园子,谁也不能帮你们。你们在里边是打架也好,相处也罢,只要不弄出人命,哀家都是不管的。但要是赏秋会之前打理不好,哀家还要罚你!”
紫苏只得叩首:“是……奴婢,奴婢领命就是。主子,您歇息,奴婢告退了。”
“等等!”程凉从床上下来,凭着记忆翻开打赏下人的首饰盒子,从里面挑拣了一支金簪,“你今日护主有功,刚才的话也是肺腑之言,这只簪子便赏你了。”
紫苏是原主陪嫁的婢女,全家都在国公府做事,但她家兄弟多,花钱的地方也多,她每个月三十两的月例银子大都送给了爹妈,凤鸣宫又有规矩不许收外人的钱物。
程凉估计她也没啥积蓄,突然断了三个月的月例,多少会让家里不痛快。这支簪子差不多值个百两,贴了月例还能剩下些。
紫苏本来就是眼泪汪汪的,簪子一接,又忍不住哭起来:“谢主子赏,奴婢是国公府的家生儿,只要主子有话,别说是跟月季相处,就是刀山火海,也不会皱眉。”
“再等等。”程凉想了想,又给人喊住了,“相处是相处,但要是那个婢子敢对你动手的话,也别客气。只要不出人命,不断手断脚,贤宁太后那边自有哀家去交待。”
紫苏都走到门口了,听见这话眼睛陡然一亮,毫不犹豫地又拜倒下去:“是,奴婢省得!”
送走了紫苏,程凉叹了口气。
凤鸣宫和枫林宫那些根深蒂固的矛盾不可能靠她几句话就消除,那些更低等级的宫女太监,不敢像紫苏那样说出来,但心里肯定也跟她想得一样,以为自己是忌惮小皇帝,才对贤妃改变了态度。
或许自己得跟阿宽议一议,在明面上制造一个改善两宫关系得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