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宫中的御医医术高超,说哀家的病是急症,幸亏回来得及时,吃了几副药,已经大好了。”程凉进入商战状态,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倒是许太傅可知那刺客为何交给了御史台而不是大理寺?”
许墨林瞳孔一缩,没想到她切入主题如此之快。
程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因为程四冲刺杀哀家时便说了,指使他的人是大理寺卿高无咎!”
“太后!他一定是血口喷人!”许墨林惊得吼出了声,“高大人乃先帝任命的辅臣,掌管刑狱三十年,为官公正清廉,名声甚佳。他与太后您也无仇无怨,如何会行此大逆之事?”
“是啊,哀家也在想,他会不会是跟什么人有勾结呢?”程凉意味深长的看着许墨林,说道。
许墨林有点慌了,这种时候他该怎么办,继续保高无咎把自己也陷进去,还是果断地卖了他?
“太后,臣敢替高大人作保,此事定然与他无关。还请太后速速下旨,将此刻交付大理寺,由三司会审!”思来想去,许墨林还是选择了保高无咎。
程凉笑了笑:“哀家倒不这么想。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那石虎的身份已经验明,确实是当年入了大理寺的罪犯。哀家不知道大理寺怎么做事,但想来判了死罪的人,再出现便是不对。许太傅,你说这有理吗?”
许墨林只觉得背后汗珠滚滚,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连石虎曾经的身份都查出来了。
就在他头脑风暴之时,程凉幽幽叹了口气:“不过啊,哀家不想再查下去了。”
许墨林猛地抬头,不知道这是正话还是反话。
程凉眼神幽怨地望向窗外:“哀家知道,现在坊间的传闻是越来越离谱,还有说是皇上下旨弑杀哀家的。这不是有意陷皇上于不孝之地,动摇国家根本吗?所以,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速速结案,到此为止。太傅以为呢?”
“这……”
许墨林在斟酌这是不是太后的试探,要是他顺着杆儿爬,说不追究此事,说不定明天就要被传成他许墨林心虚。
“程四冲是哀家的族侄,犯此大错,命是保不住了。但武平侯府并不知情,哀家以为申斥责罚一番,罚武平侯三年的俸禄也就是了。那石虎的事也应当如此处理,高大人不宜再管刑狱,但他是有功于社稷之臣,又是先帝看重的。哀家以为,将他平调为尚书省右仆射,仍然辅政。太傅以为如何?”
听到程凉开始开条件,许墨林倒是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试探,而是交易。
失了刑狱之权虽然肉疼,但他们手上还有刑部,若高无咎做了右仆射,与孙启携手,或许能把现在还没弄到手的吏部,兵部和户部也弄到手。
其实不亏。
“另外,哀家还在想,皇上年幼,日日都要读书。但天下事也多,特别是如今先帝撒手,国丧一月又六日,之前的事情就挤压了一大堆,新君登基又要开恩科,见诸王。您是太傅又是辅政大臣,顾了皇上的学业便顾不了朝中之事。哀家以为,朝中事重要,皇上读书交给别人就是了。”
许墨林心里咯噔一下,合着前面那两件事儿只是预热,真正的招儿还在后头。她这意思,皇上和朝局自己必须得放手一件,可这两件偏偏都是放手不得的。
“太后,皇上各业都有专门的师傅,臣这个太傅也就是挂个名头,三日进宫考校一番罢了,并不劳神。”
“劳神的,怎么会不劳神呢。”程凉一副“我说你劳神你就劳神”的表情,“哀家想,先帝把国事交付与你,仅仅只有太傅的名头可不行。这大丞相的位置不是一直空着吗?不如就由太傅来做吧。”
大丞相!
许墨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自从程家祖父从大丞相位置上退下来之后,大秦就没再设过大丞相。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臣位置啊!
太后竟然一开口就要让他做大丞相,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第一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