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能下床来吗?”程凉搂着沈宽,目光却是落在小皇帝身上,“各国使臣,宗亲,百官皆在万花阁等候,若你能起得来,最好还是露个面。否则人心浮动,不是什么好事。”
小皇帝也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可以,朕……这,这就更衣。”
沈宽猛地抬头,对上程凉严肃的眼神:“贤宁太后,咱们去外面等。小顺子,全公公,你们伺候皇上。”
两人出门到了另一侧的偏殿,刚一坐下,沈宽便忍不住发火道:“他根本没力气起来!今天的赐宴再重要,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可他也是皇上,是这个帝国最高统治者,是独一无二的领袖。”程凉轻轻握了握沈宽的手,“有些事情我们没办法代替他,只能帮他好好做。”
沈宽抽了抽鼻子,闭上了嘴。
虽然她表情还是很抵触,但程凉感觉到她已经在努力说服自己了,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在身边。
没过多久,全公公领着皇上走了出来,面色还是挺焦急:“两位太后,皇上走路倒是看不出异样,可这脸色却太过苍白。如此面见群臣,恐怕也是要出纰漏的。”
“无妨,让他上轿,本宫替他打理便是。”沈宽说完,看也没看小皇帝一眼,径直出了院门。
程凉紧跟在后,让全公公把皇帝扶上轿,自己也坐了进去。
沈宽低着头准备着脂粉眉笔,一副很不情愿,但是不得不营业的样子。
等轿子停在万花阁外,从上面走下来的皇上已经变成了一副神采奕奕的精神模样,他自己都感到惊讶:“母后,难道您还会易容之术?”
沈宽瞪了他一眼:“这叫化妆——等会你就上去一坐,该说话的都让太后来说,赶紧搞完回去睡觉,明白吗?”
小皇帝被浓浓的母爱砸得晕头转向,连带着看程凉似乎都没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扭头问她:“朕迟到了一个多时辰,如今万花阁中该是乱成一团,太后可有办法控制局面?”
“哦,这个啊,问题不大。”程凉十分淡定,示意小皇帝大胆往正门走就是了。
皇帝的仪仗一出现,立刻吸引了许多目光。小皇帝发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不但没有因为自己晚来了一个多时辰而愤怒、失望、轻佻,反而充满着一种十分深刻的期盼、崇拜和畏惧。
他正茫然着,楼台上传来许墨林清晰洪亮的声音:“刚才臣回顾了先帝在位时所做的功绩和与诸邦兄弟相交情谊,萧大夫也分析了京中各省各部各司,京外各道各州各县还存在的问题,现在请尚书省左仆射孙启孙大人就以上问题,该如何解决,提出一些规划和想法。有情——”
台下万马齐喑,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绝望。
孙启喜滋滋的揣着一卷纸,大步流星走上楼台,清了清嗓子:“首先,某要对萧大夫提出了问题做一个辩驳……”
没等他正式开讲,程凉等人已经从楼台后面走了出来:“孙爱卿且先停一下,你们都说得很好。哀家和皇上在后面听着都感动不已,先帝能得卿等如此,实乃我大秦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