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院子,便看见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许大人……啊,高大人也在,太好了。传太后娘娘懿旨,宣二位大人立刻入宫觐见!”
“出什么事了?”许墨林问道。
小太监左一把右一把的抹着汗:“奴才也不知道啊,但全公公说了,两位大人从顺义门进宫,进门无需下马,直奔乾阳宫便可。”
“乾阳宫?”高无咎拧起眉头,“难道是皇上……”话还没说完,许墨林已经一把拽着他冲进了马厩。
程凉也是醉了,她也是刚把沈宽送到门口,乾阳宫便有人来报:皇上他又发病了。
两人甚至顾不得坐轿,程凉直接带着沈宽骑马过去了。
全公公早就点好了人,就等着程凉做主。许墨林他们俩是最后到的,等他们跑到皇上寝宫外面,周围已经站了一大圈人。
“臣参见太后,出什么事儿了?”
“丞相先别着急,诺曼在里面替皇上治疗。每个宫殿都有侍卫看守,若是有人催动母蛊,很快就会被找出来的。”程凉后背都湿透了,但面上还是要假装成竹在胸。
小皇帝痛苦的叫声从寝宫里传出来,整个乾阳宫的太监宫女都在哭,沈宽也在哭。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皇上是个十岁的小孩。
蛊虫聚集在他肚脐周围,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拼命攒动。肉眼都能看见小皇帝那肚皮跟面团一样不停的变换着形状,他死死抱着肚子,整个人折成九十度,在床榻间来回翻滚,口中发不出任何成调子的声音。
沈宽伸手抱他,感觉他跟火一样烫。
“凌儿,你松手,娘替你揉一揉,呼呼就不疼了……要不你咬着啥……”沈宽抱着这个发抖抽搐的小小身躯,大脑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直到诺曼将她拉开:“贤宁太后,您让臣给皇上服药。”
沈宽下意识地松开手,看着诺曼跟抓鱼一样摁着翻滚地小皇帝,将一瓶黏糊糊地草浆状液体强行灌进了他嘴里。
“蛊虫将睡未睡之时被唤醒最为暴躁,母蛊的宿主会受到同样的反噬。特别是一日之内连续催动两次,这简直是同归于尽的做法。也不知多大仇,多大怨,这是非要皇上崩在今日不成……”
诺曼瓶子涮到一半,被沈宽哀怨、无助又暴躁的眼神盯了个正着,凭借多年游离在花丛之中的经验,他瞬间领悟到了自己的失误,连忙补救。
“幸好咱们早做了准备,这瓶草药能安抚蛊虫半个时辰,只要在这期间能够找到母蛊,皇上他就没事了!臣以为,以太后的睿智周详,都用不了一个时辰……”
他这张嘴也是开过了光的,话都没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咆哮之声。
沈宽立刻站起来,推开了房门。
只见四个壮汉抬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她肚子也在上下起伏,口鼻都泛着血光,眼神却异常闪亮,张口便是狂笑:“救不了了,你们救不了了!今天赢氏的暴君一定会死!天下人都会看到,赢氏的暴君一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