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赶到乾阳宫时,现场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小顺子、皇上、沈宽三个病号分别在三个房间里接受治疗,太医院的太医、御医全都到了,乌泱泱站了一院子。
“贤宁太后伤得重吗?”程凉奔到全德面前,脱口就是问自家闺蜜。
全德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跑回来的,衣服都湿透了:“回圣母皇太后,贤宁太后手臂被匕首刺了一下,太医已经清洗过了,现在正在上药。太医院有滇南道进贡来的白药,专治刀剑伤,她老人家没伤着筋骨,将养两三个月便能痊愈。”
程凉悬起的心落回肚子里,然后才想起有个皇上:“那皇上的伤势如何?”
“回圣母皇太后,皇上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流了血太多了,得休养好一阵子。”全德回忆起自己看到皇上那血咕隆冬的模样,只觉得现在心头都在打颤。幸好是没事,否则他将来到了地下,怎么才能跟先帝爷交代啊。
“听说还有个小太监受了伤,他怎么样?”
“小顺子啊……唉,这孩子倒是个好的,要不是他,这后果不堪设想。”全德叹了口气,“脑袋受了伤,太医用了药,要是今晚能醒到还能保一条性命。若是不能,唉……”
程凉落回肚子里的心瞬间落得更深了点:“他可还有家人?”
全德摇头:“能在皇上身边做事的,都从小就进了宫,即便是还有家人也早就没有瓜葛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心头只有主子,也只能有主子。皇上没事,小顺子他也就值了。”
程凉觉得心里堵得慌,她盯着那三扇紧闭的房门看了半晌,放弃了进去的打算:“银湖公主现在在哪?”
“高大人看着呢。”
全德替她引路,将她带进了旁边的小院。
奔龙卫禁军密密麻麻站了一长排,中间的屋子更是围得水泄不通。高无咎站在台阶上骂人,程凉从来没见他那么生气过,感觉马上就能抽刀出来砍死那俩奔龙卫都统一样。
程凉走到他身边了他才反应过来:“臣高无咎给圣母皇太后请安,都是臣等的疏忽,险些害皇上出事,臣甘愿受罚。”
“高大人今日当值?”程凉答非所问。
高无咎点头:“是,臣今日当值……”
说到这儿,他觉得不太对,自己现在是明政殿大臣,又不是奔武大将军,他在这儿认什么错啊。
程凉淡淡的看了那两个都统一眼:“奔武大将军一职空缺得太久了,高大人回明政殿与诸公商议一下,还是推荐个人选出来吧。哀家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若是皇上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哀家看这乾阳宫的禁军就该换上一批了。”
高无咎面色如土,又无话可说。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因为他们对皇室宗亲太放松警惕了,想到银湖公主是皇上的亲姑姑,以前与元和帝的关系也很亲密,便没有对她彻底搜身,连她带了凶器都没能发现。
“开门,哀家倒要看看咱们大秦的大长公主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