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小皇帝满心都是自尊心受创的悲伤和对母亲的担心,沈宽却已经开心到飞了起来。
做太后还是比做皇后要快乐的。
不用为了一根公用黄瓜你争我夺不说,受到的束缚也要少得多,特别是掌权那个人是凉凉,那感觉就像出门买奶茶遇到了正在打暑假工的闺蜜一样,要多爽就有多爽。
高无咎的钦差仪仗前脚出发,她的队伍也悄咪咪的出了长安。
贤宁太后本来就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有低调任性作为她的保护色,扮演成一只回娘家探亲的小队伍就很顺理成章了。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小队一共二十四个人,除了她和月季、玉娘三个菜鸡之外,其余二十一人全是高手,其领头的,恰是小皇帝强行塞给她地新任奔武大将军古大雕。
按照计划,她们先到潼关打听一下张大川此人,再到洛阳沈家与之前派出去的那些眼线汇合,等高无咎到了东山道之后,勒令三道同时出兵击砀山贼,如果任何一道不服从安排,则由沈宽、高无咎和现在楚北道的程国茂为钦差,想办法干掉府正,直接夺权。
程凉和许墨林难得联手一次,暗中将飞奔二部信得过的都统派出去,控制住此三道各县县兵,以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但狗总是要跳墙的。
高无咎的钦差仪仗刚走出潼关,还没到洛阳,便遭遇了一次强力的狙杀。幸好中原道府正林当然率兵解救及时,才让他们脱离危险顺利入城。
东山道和楚北道也在调集兵马,说是要进砀山剿贼,但程凉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她连续熬了几个通宵查阅楚北、中原、东山三道的官员和镇将名录,私底下跟程振武来回推演可能发生的事情,忙得天昏地暗。
直到鸿胪寺卿可怜巴巴的在凤鸾阁外等了她大半天,才总算让她暂时将思想从税银的事情上抽离开去。
鸿胪寺卿脚都站麻了,好不容易进了凤鸾阁,长话短说:“启禀太后,天师观的张天师递了折子,说马上就是祭祀圣君的时候了,所有祭典用的东西都是从先帝在时就开始准备,现在就差两三成,但如今朝中有事,他也不知还要不要按例举行?”
“啊!”
程凉思考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先帝们为了保持佛道的平衡,年初在龙门寺祭祀佛祖,年末在天师观祭祀圣君,这已经成了惯例。既然是惯例,那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取消。
特别是这种大家都在盯着朝廷看缺不缺钱的档口,反正都用了八成的银子,也不差那两三成。
“自然还是循例。哀家记得是从十一月廿十开始,到廿九结束,一共九日对吗?”
“没错,但是皇上和太后还得沐浴净身一日,这个月十九就得到山上住下。”
“这么算起来,也没几日了。天师观可有送来祭典的章程?”
“送来了。”鸿胪寺卿掏出折子递给程凉。
俗话说得好,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大概是说祭祀和打仗最花钱。
程凉看着那一行行熟悉的石头名字,感觉在看初中时候的化学书,唯一的区别是,名字后面的定价让人牙疼。
搞个祭祀要二十多万两!
搁南方河上修个水坝才二十多万两!
算了算了,谁让咱地皮儿踩得还不够熟呢。
程凉捏着鼻子用了印:“行了,去办吧。皇上现在还在书院,等晚些时候哀家去说,你早些将折子送还给张天师,让他好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