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寻星守在广场大厅的入口，细细打量着梁庭竹手指的那个头发花白的瘸腿女人。

年纪这么大？那能活着走到江城也是命够硬。

她走过去，搀住了走路有点颤颤巍巍的老人：“阿…阿姨。”

看着那张也就三十多岁的脸，山寻星及时打住了脱口而出的阿婆，眼前的女人眼神沧桑，皮肤红黑，但绝对不是自己以为的老年人。

“什么事？”她声音沙哑，老态已现，想来应当受了不少苦。

“你是申城安全区来的？我想打听个人。”

山寻星靠近她的耳侧，语气幽幽：“你知道圣女吗？”

瘸腿女人听见圣女两个字，死寂的眼神出现一点光亮，她左手拇指中指并拢，虔诚的在自己咽喉位置连点了两下。

连听见都要隐晦的拜一拜？

她假装带着惊喜，对着瘸腿女人再次开口：“你莫非也是那个？”她手指了指天，暗示意味明显。

因为怕一直在这停留被人注意到，山寻星搀着女人的手臂稍稍用力，半扶半架的把她带离人群，走进了一条没人的走廊。

放下搀扶的手，山寻星垂眸看了一眼女人满是老茧的手指肚，看来是经常干活的人。

“麻烦你能给我具体说说吗。”

看着瘸腿女人警戒的眼神，山寻星取下隐形眼镜，露出了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语气神往。

“稍稍告诉你，前几天有个人跟我说……

说我是神在人间的先行者，需要替圣女先观测这世界，我的这双眼睛就是证据，可圣女迟迟不出现，我要如何找到她？”

山寻星脸上的苦恼不似作假，女人有了点迟疑，这样的眼睛的确难得一见，她试探着问：

“光济救世。神至人间？”

“天命赓续，真理赐行。”山寻星秒答。

幸好梁庭竹给她临时补了三十秒的课没翻车，这后半句是只有重要会员才能知道的教义，而梁行身为高级成员，恰好方便了他们。

“看来你是真的碰到了我们的人，”女人点点头放下疑虑，把山寻星当成了自己人：“当时要不是圣女出现救了我，我大概会死在申城。”

还真有圣女？

山寻星原本只是试探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试出了个真的。

“圣女是怎么救的你啊？”

“不顾危险挡在了我身前，然后那异种就像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出路，只能放弃了吃掉我。”

瘸腿女人拍拍胸口，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圣女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不过她说要去帮助更多的人，不肯跟我一起来江城。”

瘸腿女人脸上满是遗憾，话语间有点惋惜，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舍己救人。

山寻星接着又问关于圣女的事，可她却摇头说自己只知道这些了。

“我离开时，她还在申城，你想找她可以去那里。”

问不出更多的消息，山寻星冲她友善的笑笑，然后做戏做全套，一边叮嘱她注意身体，一边小心扶着把人送回了广场大厅。

梁庭竹见人走远了才和山寻星再次回到了那条无人走廊。

他一直在远处听着两人的对话，瘸腿女人知道后半句教义，但对其他的事都一问三不知，这多少有点不对劲。

他问山寻星：“你怎么看？”

“光济会以前的信徒都是社会顶端的精英，但这女人看起来不像，或许她是末世以后才信仰光济会的。”

山寻星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光济会很可能在借着末日，开始向下渗透发展更多的信徒了。”

末世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金字塔，原本的有权有势一朝消散，光济会自然也要吸收更多的能人异士来为他们效力。

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