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躺在大厅中的白皮沙发里,胸口还乖乖抱着个灰绵靠枕。
神色恹恹,打眼一瞅就很没精神。
他手捂着肚子,雾蒙蒙的桃花眼噙满水汽,“阿狸姐姐,我不舒服,不去了好不好?”
什么垃圾培训,他才不想去。
上次只跟阿狸姐姐分开一小会,就被有心之人趁机撬墙角。
一大堆男男女女在一起大半年,保不准有哪个胆子大的敢觊觎她。
还有……那个人。
这几年他从不敢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但他知道,阿狸记得,而且,从始至终都放在心里。
他闷闷注视女孩愈发纯净动人的小脸,忽然别开脸,咬住唇低低“哼”了声。
都怪阿狸长得太漂亮!她要是能丑一点该多好。
去年还有几个不要命的保镖敢偷偷看她。
自从那几名保镖被他处罚并且开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惦记他的阿狸了。
可…那个人,他不一样!
阿狸想他,在乎他。
如果说保镖只是单方面相思,其实…自己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只要想到阿狸跟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双向,而自己只不过是死皮赖脸缠着她不放的人。
每次这样想,心里都难过的要命。
少年自顾自生气,把自己气的“哼哧哼哧”地。
顾清越搞不懂景湛莫名其妙生哪头子气……?
她蹲在沙发边缘继续哄:“小湛生病了?”
说着,她伸手探向景湛饱满的额头,柔声细语:“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不要医生。”景湛推开她的手,转身换了个方向躺。
他将脸深深埋进沙发里侧,晶莹剔透的热泪,瞬间浸湿舒适的沙发靠垫。
李伯和许进站在远处,悠哉悠哉开启日常看戏模式。
有人盯着,顾清越不好不理他,只能强压烦闷,继续软声哄着。
她蹲的腿麻,转瞬坐进沙发中,“这是谁家的可爱小朋友呀~怎么又哭了?”
女孩的甜甜软语,犹似蓬蓬绵绵的粉红色。
蜜蜜甜甜飘入他耳朵里,心里,滑进四肢百骸每一处。
景湛连续抽噎几声,仍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所以回应给顾清越的,则是更大更响亮地涕流声。
李伯许进很默契的同时扭头,捂嘴偷笑。
呜呜咽咽地抽泣像小鸟啼鸣。
穿透进顾清越耳膜中,她只听得见烦人地“叽叽喳喳”声。
与李伯许进不同的是,她其实,完全看不出景湛有半点可爱之处。
任由他哭了会,女孩绵甜的音调再次悠悠传出。
“肚子疼?”
顾清越整理好措辞,轻柔询问:“要不…我给你揉揉?”
景湛哭声骤然一顿。
缓缓转过泪水涟涟的脸庞。
少年眼尾绯红,鼻头连带着也粉粉的。
他吸吸鼻子,幽咽道:“休息休息就好了,阿狸姐姐,你陪我回卧室吧。”
少年宛如刚经历过风吹雨打,随风而坠的嫩洁花蕊。
两眉之中的鲜红小痣,似是点缀在纯白花瓣上的一抹朱砂。
刺烈烈的太阳映射进来,将他浓稠粉红的桃花眼映衬的我见可怜。
顾清越不动声色,凝眸看他。
一颗淡漠无波的心,不受貌美少年半点诱惑。
她心中思索,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吃早饭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牵着她的左手不放。
这会蔫了吧唧的,好像枯萎的枝干一样。
景湛等不及她慢吞吞不给回应,抓起她的手扯拽,“行不行,阿狸姐姐,我真的不舒服。”
“那我先送你回卧室。”
顾清越托着他的后背,将人拉起。
然后轻声道:“等送完你上楼,我自己过去。”
听她这么说,景湛身形猛地僵住,抖着唇瓣,哑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倏然站起身,声嘶力竭,大声怒吼:“你是不是想丢掉我!”
少年暴躁地嘶喊声,如同咆哮的狮子。
李伯和许进的小心脏非常默契的同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