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夷犹半晌,咬咬牙,敲了下门。
走廊只有她独自在哭泣,敲过门,里边没有半点回声。
“不光我可以作证,许进也可以作证。”
温以璃不甘心他哥娶个恶毒女人回家,隔着门继续说:
“上个礼拜景湛美名其曰,打着小狸的名义约你去酒店见面。
我能找到你,就是许进暗中通知我你在哪的。”
里边还是没声音,温以璃想接着说,画室的门忽然被温羡安打开了。
温以璃昂头看着身形瘦削,面容颓落不振的温羡安。
纷乱的黑发垂搭于额前,眼底肿胀,瞳仁漫着红,眼窝内陷。
那双只有看着小狸、想着小狸时柔润明亮的眸子,此刻缭绕着浓浓的悲伤。
这段时间他瘦削很多,去S市前买的睡衣,当时还很合身,现在挂在身上里边空荡荡的。
“进来吧。”温羡安声音干哑,错开点位置让温以璃进门。
温以璃感到意外,没料想温羡安会邀请她进去。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这扇门。
望着一张张精心画作,还有房顶雕刻的水晶小狐狸。
温以璃眼圈顿时酸热并存。
“都是景湛和楚云夕在搞鬼,我叫许进出来作证,
他们不是叫媒体偷拍吗,我们也开记者发布会,让小狸看清景湛的真实面目。”
温羡安靠着门板缓缓蹲下,嘴角动了动,漫露出一丝涩苦的笑。
干燥撕裂的唇瓣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啃食他的肉。
温羡安盯着反光地面,光洁的地板映着女孩画像倒影。
“那天是我自愿去的。”他声音如劫后空旷的废墟般碎裂沉重:“景湛没有利用小狸的名义约我。”
温以璃错愕,他哥怎么跟许进讲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版本?
随后,她手背用着狠劲儿拭掉眼泪。
不用想都知道,许进那个二傻子,又传递错误消息!
等她解决完他哥的事,晚点在找许进算账!
温以璃来到温羡安面前,蹲身与他平视:“那天我赶到酒店的时候,你跟楚云夕被媒体堵在床上。
楚云夕向媒体哭诉,说你可以帮她还清债务,但前提是要她用那种事做补偿。”
温以璃下颌垫在膝间,眼眸下垂,语气沉闷:“我不信你是那种人。”
“我是哪种人不重要。”温羡安神态颓靡,毫无生气。
“楚云夕只不过是这场事件里的意外,那天床上的人为什么是她,我不清楚。
其实不管是谁,我都无所谓了,娶谁,对于我来说没有丝毫分别。”
他只需要按景湛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虽然希望渺茫,但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机会,他都必须去试试。
温以璃伸手指向满屋子画作,情绪激动:“小狸怎么办?你跟楚云夕结婚,小狸怎么办?
自从我被领进温家那年开始,每天都能看到你在画画。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画里出现的全都是小狸,怎么可能娶谁都无所谓!”
为爱情吃尽苦头的人是温羡安,温以璃却觉得自己比他还难过。
这就像是自己嗑了10年的CP,一直以为他们能修成正果。
结果正主突然宣布,你嗑的CP‘be’了。
他爱了一个女孩十年,然后没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跟别人‘he’了!
在这个瞬间,温以璃都能感觉到她所有信仰信念在这一刻全都坍塌了。
最为震碎她世界观的是,她一直以为她哥是这世上最痴情最完美的男人。
看到他跟楚云夕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时候,她都没有怀疑过,她坚信温羡安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直到现在,此刻,温以璃终于看透,他哥原来跟其他男人没有区别,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