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走出大门,感叹人生不易……
李伯许进未归,刻意为二人腾出空间。
人都走光了,顾清越环着景湛的手也放了下来。
少年感受着那抹柔软由自己臂弯中消失,黝黑的瞳孔渐渐映出晦涩不明的暗光。
“景湛,你不能做那种过分的事。”顾清越坐姿异常端直,仙美的小脸此时也板着。
景湛垂着眼帘,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态。
他不说话,顾清越便无法得知景湛心中的想法。
她抓起景湛的手往外走,景湛默不作声地跟着。
二人来到桃梨花林,立于一棵繁茂的桃花树下。
“还记得吗,就是在这里你替我安葬了小白。”
夜晚的暖灯扑簌闪闪,顾清越眼角噙泪。
少年自抛下刀,直到现在,不肯对她讲一句话。
顾清越捧起他双手,手心朝上,看着少年皙白的手,哽颤道:
“那个时候,你就是用这双手帮我挖开的土。
两个月前你还说,害怕我会伤心难过,儿时悄悄葬了小白。”
女孩的泪滴至景湛手中,他酸涩的心仿佛在为这滴眼泪疼着。
景湛握住顾清越皓腕,轻轻一扯便移开了,不等他走,
顾清越踮脚,如细瓷般的手臂环上他脖颈。
全身力量倾覆于景湛身体上,将人扑到他身后的桃花树干中。
软嫩的柔唇附着景湛耳朵,细小的哭声里藏满甜言:
“在我心里,景湛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会帮我安葬小白,为我束发,打雷的时候陪着我。”
耳骨温热,有泪滴落,景湛浑身一颤,没骨气地抱住她腰肢,脸颊埋进顾清越肩窝,深嗅她的味道。
顾清越掩在他背面的狐眸微亮,眼瞳波转了会,晶泪蓄酝出更多。
“你的手总是那么温暖,它不该沾染鲜血。”她轻轻抚动少年的背,接着道:
“景湛,你不是问我,你跟羡安哥哥我更喜欢谁,谁更重要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景湛嗅着她味道的动作骤顿,眸底洇染出点点星泪。
谁更重要,她爱谁,还用得着说吗。
她奋不顾身为温羡安挡刀,为了温羡安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假使他当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阿狸的脑袋可能已经分家了。
“我不想听。”景湛手将她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清越望着少年决然的背影,粉唇微咬,拇指蜷缩着抠紧。
忽然,铆足声音喊:“景湛,要是我说那个人是你,你也不想听吗。”
景湛即将走出桃梨花林,脚步一顿,他听见女孩真诚地呼喊:
“我想跟你重新开始,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从S市回来到现在,我们始终没能好好聊过天。”
景湛的背骤然袭来属于女孩的滚润柔软。
顾清越由后抱住他,扣住少年强健的腰杆,脸颊间隔衣物绵绵擦摩他紧实的肌肉。
景湛头垂的很低,含泪的眸凝视女孩纤白如玉的小臂,泪珠一串相连一串掉落。
“我已经放过温羡安了,你现在骗我,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的眼睛比黑色的夜幕还要暗上些许,每一珠泪都代表着他的难过。
景湛说完这句话就没再继续说什么了,他站着不动,好像在等什么,期待着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等,什么都没有期待。
顾清越转到他对面,抚揉他湿润泛着清泽的脸。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欺骗和其他意图。”
她嗓音温甜犹似裹了层蜜一样甜美:“上次你受伤住院,我就想跟你说了。
不巧的是,转天我们之间就出现了很大的矛盾。”
景湛又想去推她,不过用的力气不大,轻攘了一下,没推开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