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淡淡掀着,看许进和李公公,仅简单说:“恭桶,为期半年,俸禄三年减半。”
“是是是,陛陛陛下……”李公公老腰顿时泛起毛病。
他还没干活呢,已经感觉到腰开始酸了,腿也开始疼了,人也没什么精神头了。
刚才撅屁股看热闹的那股激情劲儿全无了……
听见刷恭桶减俸禄不是掉脑袋要人命,许进骤然摆出一副英雄本色的模样,
单膝跪地,手撑膝盖,郑重其事道:“陛下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顾清越只见一道黑影“咻”地一下,由地面而飞。
兴许是许进飞的太快,“咣当”一声,顾清越身体震了震,立马回头去看。
许进轻功了得,飞的太猛,大黑脑瓜子撞到了宫墙沿上“哗哗”淌血……
“陛下,奴才没事,您别担心。”许进抹了把脑门,隔着有段距离,操弄大粗嗓子喊。
闻声,景湛冷漠转身,驮着顾清越快步离去……
此时非常不想承认脑门冒血的大傻子是他的贴身影卫!!
宽阔的后花园徒留李公公一人跌跪在花泥地中,苦苦哀叫:
“老天爷爷耶!你这是要亡我老腰啊!!!”惊扰的鸦飞雀乱。
景家古堡……
景薄天沈润云、景琛温念安、还有大群佣人,统一伫立古堡大门口等候。
不多会,景湛携宋少年走了出来,李伯许进左手提大包右手拎小包,沈宴则满目愁容随在最末尾。
“少爷不是说恨顾小姐吗?”许进跟李伯伏耳叭叭:
“他恨顾小姐干嘛还非要装人家一大堆穿过用过的衣服用品带去Z国?”
李伯,“哼,榆木脑袋你懂什么,少爷那叫什么,少爷那是叫睹物思人。”
什么恨不恨,他住一楼,最清楚少爷的情况。
这两日他家少爷大半夜不睡觉,放着嗓子鬼喊辣叫,嚎的气儿都快断了。
李伯小眼睛瞅正前方身穿整套黑衣,自诩已经黑化的两位少年,不由抬起老胳膊挖了挖耳朵眼。
这俩人,要人老命了,嗓门一个胜一个。
他家少爷是撕心裂肺的那种仰天生嚎,那位少年哭起来“嗷嗷嗷嗷”跟群狼崽子们嘶叫似的!!
这两天吵的他都耳鸣了,没能睡过一夜安稳好觉……
景薄天见他们来了,拍动景湛肩膀嘱咐:“去了Z国好好照顾自己,景家的人手会在Z国接应你们,清越我会继续帮你找。”
景湛这两天哭得有点多,看人不是模糊的恍影就是叠加的重影。
他扒开景薄天的手,为了不凸显自己样貌狼狈,想证明一下他不难过,除了恨没有爱,伸出胳膊手向右侧摊开,
“哦哦哦,好好好,来了来了我带了。”跟来的许进立刻明白他什么意思,
赶紧放下装满顾清越衣物的行李箱,由口袋里掏出个墨镜交到景湛手里。
景湛挺起近日颓靡不堪的腰背,冷脸带上墨镜,给众人留下冷酷的背影径自上车。
宋少年有礼有貌冲大伙颔首,而后也从兜里翻出个黑色大墨镜,插进耳鬓,打开车门迅速进去。
前后“乓当”两声关车门。
沈宴看着两位神经质少年,摘下眼镜扶额苦笑。
冤孽,绝对是冤孽!
景家众多医护,带谁走不行,非要带他走,他这辈子是栽这俩人手心里了。
沈润云对自己的天才儿子颇有不舍,脚步上前欲要讲几句告别话。
“沈宴……”
“嘭!”沈宴提早一步上了车,重重关闭车门。
景薄天与沈润云面对不待见自己的子孙,也只能无奈笑笑。
直到私家车扬起尘土,车身渐远,景薄天望着蓝天白云感叹:“下次见面,景湛也该褪去青涩在等待中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