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发生的一切,并未影响到后院。
格外幽静的院落里,一位和淮南侯夫人年纪相当的妇人,此刻正跪在牌位面前。
那是淮南侯兄长的牌位。
也是妇人的丈夫。
妇人身边跪着的是一言不发的淮适。
“大夫人,这是侯爷亲自挑的簪子,您瞧瞧,可喜欢?”
管家就在一旁,他来了很久了,对妇人陪笑。
“您且快些收下,奴才还等着复命。”
“侯爷是记挂您的,这些年来,他来您这边可比去侯夫人屋里更勤。”
妇人红着眼睛站起来:“住嘴!”
“他不过是一个连嫂嫂都要侵占的畜生!夫君才死,用我父母的命做要挟,逼我就范!”
后来父母相继去世,她也不想活了,却有了身孕。
她是不想要的,可身边时时刻刻有人盯着,无论她暗地里怎么折腾,孩子都流不掉。
渐渐的,她舍不得了。尤其孩子出生后,在她怀里纯净的冲她笑。
她为自己的不堪恶心,也对不住丈夫,可侯夫人做主将儿子送去了江南……就是十几年,她忍着恶心讨好淮南侯,无非就是盼着淮适回来。
淮适回来了,她也长期受着精神折磨,也快疯了。
管家眼里闪过不屑。
“大夫人,您这话就难听了。什么叫逼?”
“这些年,侯爷待您可不薄。侯夫人有的您都有,侯夫人没有的您还有。您身上穿的戴的,可都是侯爷送的。”
说着,他视线瞥一眼一言不发的淮适。
养在江南这么多年,模样不错,可这二少爷和世子比差远了。
“二少爷是您和侯爷的儿子,侯爷也是喜爱的,可伦理纲常在前,他没法认二少爷,只能以侄子的身份让他出现在世人眼前,侯爷心有惭愧,可这也是没有办法。您得体谅啊。”
“什么侯爷的儿子,你休胡言!”
妇人微微一愣,她一把掐住淮适。眼里有崩溃之色。
“孩子,你说,你说,你的父亲是谁?”
淮适连忙安抚着他:“娘,我是你和父亲生的,我父亲只有一个,他已离世了。”
妇人一听这话,这才露出浅浅的笑意。
“即使如此,给你父亲上炷香。”
管家冷漠的看着。
可念着侯爷对大夫人的痴缠,又不好甩脸色。
等哄好了妇人,淮适和管家去外面说话。
管家皮笑肉不笑道:“大夫人神志不清也就算了,二少爷可得清楚,谁才是你的生父。”
淮适袖下的手紧了紧,他忍辱负重道。
“自然是侯爷。”
管家满意的点点头,离开前留下一句。
“您快收拾收拾,可前院都开席了。侯爷那边还等着把您介绍出去。”
见他一走,淮适的脸就阴沉下来。
“少爷。”
身后跟了他多年的小厮怯怯出声:“今日来了不少姑娘,您有看上的,侯爷势必会做主的。何必对那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子念念不忘?”
淮适一脚踢过去。
“狗奴才,还想做我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