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似笑非笑:“你祖父还在时,一心不闻窗外事,只会埋着头行医救人,他当年在宫里当值,深受先帝另眼相看,一是你祖父医术精湛,二是宫里龌龊事多如牛毛,他身为太医游走合宫,嘴巴比谁都严。”
后来,蒙老太医亲自求到周璟面前,那时的周璟刚在朝廷立稳脚跟。
他说:“我年事已高,只怕要不了几年便……”
他还说:“不瞒殿下,这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我谨言慎行,一生行善,先帝去后,我便举步维艰。今日保住这个娘娘腹中的孩子,只怕明日就被那些想要不让孩子出生的贵人们给陷害了。这几年,我顺风顺水,无非是仰仗殿下有您护着。”
“可我若不在了,没人护着他,小时这个孩子是我一手调教的,还算有些本事。便让他在殿下身边伺候吧。”
周璟语气平淡没有半点起伏。
“你若是管不了你这张嘴,孤不介意亲手割了你的舌头。”
蒙时瑟瑟发抖。
慕梓寒温声:“你先下去吧。”
真是天籁之音!
蒙时感激不已,把药放下,飞快溜了。等跑出屋子,这才感觉他活了过来。
喜公公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跑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鬼追你!一点也不稳重!”
蒙时翻了个白眼。
喜公公:“我瞧见寂七出去了,可是去警告那些对太子妃口出狂言的那些小姐?”
他唏嘘。
“让太子妃受委屈了,可没办法,咱们家殿下过于善良了些。最多也只是出面口头警告一番。”
善良个屁!
可有喜公公一比,蒙时突然又高兴了。
他只是被孤立而已,可喜公公……连被孤立的机会都没有。
不对,应该说喜公公一直被孤立的同时 还被假象麻痹。
屋内,周璟端起药碗,将黑乎乎的药汁饮下。
慕梓寒在一旁说话。
“我瞧过了,任承志给的两处庄子是晋州这边的产业,我对晋州不熟,也不知这庄子如何,可另外五间铺面竟是京城那边的。”
“坐落于最繁华街道。两间金铺,一间首饰铺,一瓷器铺,最后一间是成衣铺。”
“在京城开铺子,绝非易事,地段好的铺面更是难求。要么用钱砸,要么靠关系。”
任承志俨然是第一种。
有了钱,也就好办事了。
周璟喝了药:“任家祖上,也不过是出了几个小官,他算是族谱里头最有出息的。官员三年一换任,任承志在晋州也快做到头了,可我得了消息,下一任的晋州知府还是他。”
很显然,任承志发现了金矿,是舍不得离开的。
慕梓寒蹙眉:“连任的机率少之又少。他又是求了谁运作的?”
周璟语气懒懒:“那就不知了。”
反正是有钱好办事。
慕说到这里,周璟念起一事。
“你想想可有什么要买的,也该离开了。”
这一句话,显然搅碎了慕梓寒所有的思绪。
她问:“那金矿怎么办?”
周璟的手拉过慕梓寒的手,先是捏了一下她的小拇指,又蹭了一下她的中指:“此事先不急。”
慕梓寒觉得金矿的事,周璟比她更上心,自然会处理好。也就没再问。
“那我们回京城吗?”
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就要解毒了。
“是要回去了,不过不必急着赶路,赶在解毒前回去就成。回京途中再陪我去庄伯那里一趟。”
她抽了抽手,没抽动。忍不住嘟嚷。
“手有什么好玩的。”
周璟穿过指缝,勾勾缠缠的和她十指紧扣。
“也只能玩手了。”
说着,他桃花眼微勾:“谁让人不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