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到往常,也就算了,偏那会儿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急着用钱,还有好几户家里有人得病,请大夫,吃药都费钱。
这些苦役没办法了,三个月的工钱可都没结呢,一天若是只给一文的话,三个月也有九十文啊。
少给些也行。
可富商放话:你们这些穷鬼,一个子都甭想拿!
“便是这个节骨眼,富商之女出门被劫,三日后尸体在一处破庙寻到。”
慕梓寒呼吸变缓:“死了?”
邵阳对慕梓寒道:“先奸后杀,被寻到时,身上无一处可蔽体。”
“富商报了官,认定是有哪个苦役的报复。一番调查后,最后指认其中最穷的,家里女儿吃不起药死了,妻子接受不了这件事也不想再吃这种苦又和别人跑了的叫做王斌的中年男子所为。只因在此之前,王斌痛不欲生,说了句,谁家没有女儿,偏他家的尊贵吗?我女儿都死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不会让富商一家好过的恨话。”
没有不在场证明。
有动机。
那日也曾出了门
等等。
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
慕梓寒一时间五味杂陈:“是他吗?”
邵阳摇头。
“不是。”
“富商在生意场上不讲道义,本就得罪了不少人。并不是王斌所为。”
“可当时无人信他,苦者被屈打成招后再判死刑,正逢当年父皇登基,大赦天下。他才躲过这一劫,后怕报复,躲躲藏藏,蒙受了数十载的冤屈。”
家没了,什么也没了。
“本就是垂垂暮年,后来撑着一口气,来了京城。说是若不查清还他清白,只怕死了都不愿闭眼。”
慕梓寒:“这是要越级告官。”
邵阳身子微微坐直了些:“不错。”
慕梓寒拧眉:“可律法言明,庶民越级告官,就要受滚钉之刑,半条命也就没了,他年纪又大了。只怕挨不住。”
“是如此。”
邵阳浅笑:“有人听了他的遭遇,便好心指点,让他明日午时,去长兴街那边,每月初五都会有个大人物出现,让他当街拦骄,述说冤屈,说对方最见不得人间疾苦和百姓蒙冤,定会免了他的刑,并为他做主。”
说到这里,她眼里染上骄傲:“也的确如他所言,对方直接查了卷宗,彻查此事不说,亲手抓了下毒手的人,又将当年涉事的富商和知府统统根据律令处置,最后给了他补偿并为其正明。”
“并言明,只要有冤屈的,他都会做主,便是百姓受了权贵欺辱,在他这里,都是大事!他绝不推诿。后来就有个藩王,被他直接送进了牢房。”
慕梓寒都要感动了,忙问:“是谁?莫不是京城那位吴知府?”
“不。”
邵阳不屑:“他还没那个本事。”
邵阳:“能如此仁善为民分忧不讲回报的还有谁?”
慕梓寒:“谁?”
“自然是我阿弟了!”
“你是不知道,每次他出宫,势必人山人海!全在拜他!”
慕梓寒:……
可以看出来了。
疯批为了他的名声,原来也做了这么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