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晦暗的大理寺大牢，卢辉月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就像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娴熟，连哪段路上有个砖块凸起来她都摸得一清二楚，李霏看着她熟练的脚步，想想都有些心酸。

自古以来没有那个大将军比她更憋屈的了吧，三不五时的就被关进这里来，唉……

“陪我来这一趟，万一被发现了，你不怕遭御史弹劾吗？”

举着烛台的卢辉月，在幽弱的烛火下，李霏并不能看清她的表情，却能从中听出关怀备至的感觉。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李霏心中美滋滋的，一句话让她一扫这几天心中由于女帝拖延查案而导致的心中不快。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最起码有卢家撑着。”卢辉月半开玩笑道。

“我更不怕了，本来就孑然一身，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李霏更是一脸不屑。

二人又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关押着莫良的牢房。

“谁!”

本该睡着的莫良倒也警醒，听到微小动静便一下子醒过来。

“原来是卢将军？”

莫良定睛一看，见是卢辉月，但是她却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更多的是一种早已预见的坦然。

“怎么，要来杀我还要带帮手？”

她尖利着嗓子发出刻薄的声音，眼中仇恨之情浓厚可见。

一转眼，又看向跟随着一起进来的李霏，嘲笑之情愈发深厚。

“我今晚过来，就是要从你口中问一句，到底是不是你设计要毒害小玉儿？”

卢辉月放好烛台，隔着铁栅栏看着她，与那日在大殿中见龙灿铄截然不同的神情，什么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统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与浓烈的怨恨。

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也对……原本龙灿铄深爱之人是她。

但是现在龙灿铄对她那么冷淡，她恨自己自然理所当然。

“是不是我又如何，反正我这条小命迟早是要葬送在你手里的，你也不要惺惺作态了，我的命，你三年前没拿的走，今日便来拿去吧！”

疯魔了的莫良说的乱七八糟一堆话，却还是让卢辉月捕捉到了敏锐的字眼，她说的是“迟早葬送在你手里”，那么是不是代表她知道自己的结局……

“若不是你下的毒要害死小玉儿，我又为何要杀你，但你要是真的下了毒，那别说我了，你最爱的摄政王殿下都不会留你。”

卢辉月特意加重了“你最爱的摄政王”，就是要激她多说一些什么来，这个女人能从勃利海出来，又能在重重守卫的皇宫大内觅得毒药下毒，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都怪你……都怪你……本来殿下应该爱我的，你不过是他成为摄政王的垫脚石罢了，凭什么他现在那么爱你……”

“爱到连我们的心雨都不认，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还没死……为什么该碎尸万段的你还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