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衣对刘思远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刘思远狠狠的看了杨泽一眼,退出去了。
“说吧!”杨衣目光冷淡的看着这个堂哥。
“杨衣……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小时候受过很多委屈……”看得出来,这话对他来说很陌生,但他似乎刚刚已经在心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这会儿说来居然还挺像模像样,“其实,刚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应该这样对你……但爸妈和我姐他们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我就觉得还跟以前一样……就不自觉那样了……”
杨衣笑着听他说,像在看一场好笑的表演。
“……但你想想,要不是当初我反对将你嫁给傻子,现在……”
杨衣的脸色渐渐变了,她的笑越来越淡,眼中黑沉沉的,仿佛暴风雨前乌云密布、低沉沉压下的天空。
接待厅内的空气越来越紧绷,无数细微的灰尘颗粒在无声的颤动,与这紧绷的空气共振。
杨泽是个普通人,不能发现周围的暗物质在急骤波动,神经又不够敏感,没有察觉气氛已变。
“……那天晚上,你求我不要买新房,要不然爸妈他们就把你换彩礼,彩礼钱正好付首付……我是多心疼你啊,你毕竟是我堂妹,我是你堂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杨泽装模作样的说。
那日的情景被眼前之人强行翻了出来,杨衣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她看到那个不满17岁的女孩无助的站在墙角,听着客厅里“亲人们”肆无忌惮的当着她的面,谈论着如何将她嫁给镇上首富的傻儿子,将换来的彩礼钱付市里的新房首付。因为他们家唯一的男丁长大了,该娶媳妇了,而这年头,市里没有新楼房,不好说亲。
他们甚至丝毫不顾忌她就站在那儿,仿佛谈论的不是她,而是把一头猪养肥了,该卖多少钱合适。
她看到那个女孩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在河边徘徊一阵后,又回来了。
半夜堂哥偷偷摸进来的时候,她这次没有拼命反抗,而是低声求他,求他不要在市里买房子,求他不要将自己嫁给傻子。
她想上学,她想考大学。
堂哥在黑暗里盯着她,目光亮的吓人,两个眼睛似燃着两团熊熊的火焰,他拍着胸膛爽快的答应了,随后,他的双手摸进了她的被子……
“……堂妹,堂哥以前不懂事,欺负你只是想逗你玩……其实,堂哥心里一直特别疼你的……”
杨衣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快要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惊异,语气也十分不可思议:“你居然敢来找我?你竟愚蠢到这种地步?你竟短视到这种地步?为了一点看到看不到的利益,你居然明知道我觉醒了超能力,明知道我可以轻易杀死你一百万次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提起这个?”
杨衣不但是惊讶,简直是佩服的望着他,她像是实在不能理解,世上怎么能有如此之蠢,如此之无耻的人。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倚仗我轻易得到名利?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会顾及咱们那可怜的亲情,给你想要的一切?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在你对我做了那些事后,我会仍旧念及什么亲情?你简直蠢的可怜!”
室内的空气陡然被凝结了,不止灰尘颗粒,所有的一切都在微微颤抖,沙发,茶几,挂画,墙壁,以及整个地面,整个屋子,全都在以一个微小的频率轻轻颤动着。
杨泽终于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等他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已经像被裹进琥珀的虫子,被凝结在空气中,无法动弹。
他的面色吓得渐渐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