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冷笑一声,畅快极了。
杨衣终于停住了发泄,她感到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停下!冷静!她对自己说:情绪再激动下去,可能会昏迷过去,就更没有机会了。
她努力压抑着心中沸腾的情绪,环顾四周,想找出一些能够破坏祭坛的东西。
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这是另一个被神遗弃之地,比两轮血月的世界更荒凉。
刚平静的心又沉下去,绝望又一次袭来。
突然,她疯狂的爬上祭坛,用自己的拳头拼命的锤、用脚去跺、用手肘去撞、用牙齿去咬,将自己所有的恨和怨、怒和憎都发泄在祭坛上,仿佛这座祭坛是她今生最大的死敌。
可这个敌人巍然不动,坚固结实堪比合金,她的血洒落满地,缓缓渗进祭坛消失。
“求求你——”,杨衣低声说,“把念力还给我。”
祂愉悦极了,语气却很淡漠,“除非你甘愿被我融合。”
“蠢货!我绝不同意。”它暴跳如雷,“那些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甚至不是你的同胞!我们好不容易才暂时压制了祂,难道为了这区区一些人类就把自己搭进去?我没这么伟大!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会先和你不死不休!”
一时间,竟全部陷入了沉默。
杨衣的头抵在祭坛边上,身子无力的俯下,静止不动了。
忽然,她全身颤抖起来,而且这颤抖幅度越来越大,还伴随着低低的笑声,低笑逐渐变大,竟显得有些癫狂,其中有无限悲凉,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释然。
她缓缓抬头,双瞳漆黑如压城的黑云,额头上沾了自己的血,竟让她清冷的面容有种迤逦之色。
“好,我明白了。”杨衣踉踉跄跄站起,垂着头,凌乱的头发和血黏在一起,狼狈极了,“维德说的对,这是一道简单的计算题……”
她跌跌撞撞走向那团能量源,走向那团以她的同类融合而成的生命源,走向那团她以前避之不极、厌恶之极的生命源,走向那团罪恶。
她意识到,从此以后,她将不再是一个纯然的、有良心、有底线的人,她将会被异化成一个怪物,一个堕落的瘾君子。
她伸出手,生命源像只终于被主人接纳的小狗,欢快着投入她的身体。
同时,祭坛投影光芒猛然一闪,所有汲取而来的生命源全部向她汇聚。
一股充沛的力量流入她的身体,像干涸许久的河床终于迎来百年难遇的暴雨。
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睛,露出瘾君子摄入嗨洛因般的享受。
越是压抑自己的渴望,得到时的快感反而越大——如此罪恶的享受啊……
“真是伪善啊……”祂的感叹中没有丝毫愤怒,反而有种乐见其成的愉悦。
它则兴奋极了,“做的好,就是这样!我告诉过你无数次,早就该如此……”
杨衣沉默着,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
她身体中又充满了力量,虽远不及自己的巅峰,但破坏祭坛已足够。
纤瘦的身体缓缓浮到半空,念力形成一柄无形巨刃,狠狠的朝祭坛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