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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云之墓(一)

夜幕已然降临,黑夜空中飘着阵阵白烟,如挣扎的鬼火一样奇形怪状,烟雾盘旋升入泼墨似的苍穹,渐渐被吞噬。    村口的篝火已然升起,照亮了柴堆杂草下的石碑,石碑上木槿村三字刻得苍穹有劲,在火光下泛着暖光。    幽深的小路尽头,不时飘过村里做饭的香气。此时,天气寒冷,许多村民都躲在家中享受难得的清闲,就连村口嚎叫的犬也躲得销声匿迹,寂静的村子,道路上空无一人。然而,这种寂静没持续多久,便从村口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唰唰…”    “是不是…皇上来了?”待字闺中的少女忙从半掩的房间中探出头来,激动地瞧着门外的景象。    “村长已经去了。”老妇人一边剥着手中的茭白,一边说,“我们也快去吧。”说罢,她将茭白随手一扔,解下身上的围裙,拍打了两下灰尘,用那双充满沧桑且灰暗的眸子,看了看窗外。    “娘,我这样好看吗?”少女娇羞的走到她面前,有些害羞的问道。    “好看,我儿穿什么都好看。”未看她一眼,老妇人便推着她向院外跑去。    “娘,你慢点。”少女被推得有些急了,又恐年纪大的母亲腿脚不方便忙道,“李村长说不让我们靠近,娘亲不必太着急。”说完,她搀扶着母亲向村口跑去。    原本,寂静无人的村口瞬间聚集了村里所有人,他们都静静跪着迎接西岚国最年轻的帝王。    辇车慢慢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袭金黄色的身影也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李画约静静坐在马车上,扫视一周,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已经不在了吗?    微蹙眉头,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到破旧的亭子,在悬挂的灯笼下依稀可见庭中跪着一年迈的妇人,身形有些颤抖,他挥了挥手,身旁的子源已知其意,便将那人领到他的面前。    妇人身形更加颤抖,死死趴在地上不敢言一语。    “娘。”不远处的少女忙惊慌地喊道,“还不快拜见皇上。”    妇人身形越发颤抖,不消一会竟开始抽搐起来,“娘。”少女不顾一切地跪在地上呼喊,不知为什么一向想见皇上的母亲,为何会在关键时刻失了方寸。    “抬起头来。”李画约失了耐性,言语中流露出帝王一贯的威严与神圣。    “贱民…拜见…拜见皇上,皇上…上...”    “你是…”李画约一惊,忙从车内探出身来,“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他声音急促,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惊喜与期盼。    那妇人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灰暗的眸子竟让人瞧不出焦距,嘴角挂着的一颗硕大痣,在她的上下言语中跳跃着,然而,李画约却陷入了沉思,“你,你可是李嫂?”    老妇人身体一怔,旋即大声喊到,“贱民,贱民不是,”可又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脸色苍白,“是。”    李画约没在乎她前后的自我否定,惊喜得从车内出来,说;“朕还以为见不到故人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居住。”说完,他竟不顾周围人的惊讶,伸出手,扶起那妇人,大大咧咧地笑着。“云儿若见到你必定很开心。”    “皇上。”妇人惶恐地跪下,声音开始变得撕裂,“皇…上,当年,是贱民不知道皇上的身份,恕贱民…”    “当年若不是你与云儿,哪还有现在的朕。”李画约打断她的话,神情愉悦地对身后的子源吩咐道;“去请皇后。”    子源诺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那老妇一眼,那妇人头埋在双腿之间一动不动,再听到这句话身躯更是一僵。    “朕记得那时候大雪封山,你冒着风雪给云儿送食物,她总说你做的饭最好吃了。”说这话时,他有些自嘲的摇着头,“我当年虽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云儿说的事情,我总能猜对。”有些自豪地看着她,李画约的笑甚是清朗。    妇人抬起头,偷偷看着如今君临天下的王,曾经那个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人,那个离别后给木槿山带来灭顶之灾的人,那个被奸臣愚弄霍乱而不自知的人,是那样英俊清朗。    他眉宇间舒展的笑,擎在嘴角的自弋洒脱,令人痴迷,难怪,她从未忘记,“皇上?当年的云儿,您还记得么?”    “本宫也好久没见故人了。”身后传来一声慵懒随意的声音,打断李画约,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向他们缓缓走来,她原本就是从这里出去的,自然对这里感情深厚,亲自弯身扶起那妇人,她唇齿轻笑,“李嫂嫂不会把云儿给忘记了吧?”    那老妇吓得脸色泛青,不敢直视她的面孔。“贱,贱民。”    “李嫂的胆量真是越来越小了。”打趣地笑了,她懒懒地回过身,“皇上,你瞧她竟吓得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怎么会?”李画约相视一笑,向前一步道;“李嫂年纪大了,休要吓她。”    “娘。”一旁的少女诺诺喊了一声,那妇人方缓过神来,故作镇定道,“贱民参见娘娘。”    她淡淡应了一声,“李嫂这些年过得如何?”    “回…娘娘的话,贱民过得…很好。”    “哦?真的吗?”    “是。”怯懦地应了一声。    “本宫被接入宫中的那么多年,可是甚是想念你啊,不知道李嫂可想念过本宫?”她的脖子微微前倾,灯光在她光洁的脖子上流淌,沿着修长的身姿而下,鼓起的肚子像滚圆的球一样。    “贱民也很想念娘娘,只是福浅,当年落了一身病,没法入都城寻娘娘。”    浅浅笑了,她捂着肚子说,“八年前的事情,本宫不想再记起,你…也休要再提了。”    “是…”    “这位是你的女儿吗?长得真是水灵。”瞧见她身旁跪着一个大眼扑朔的少女,她别有深意的问。    “是。”她身子僵硬。    “这次本宫跟皇上重游故地,就是希望让未出世的孩子看看当年父母相见的地方,只是希望在坐的村民莫要生出不当的事端来,若是惹得皇上不悦,本宫也不好为你们求情。”站直身子,扫视四周她神情严肃,没有半分平日间的温柔。    众人诺诺不敢言语。    转过身,她对着有些失神的帝王道,“皇上,臣妾累了。”    帝王从恍惚中抽过身来,扶着她的手向后面的凤鸾走去。    子源轻咳了一声,忙紧跟其后,对着一众将领说了些什么。如今是多事之秋,又逢木槿山冬季降临,皇帝既然要住在如此偏僻的山间,他必得上下打理一番,尤其是安全问题,虽然李将军早有部署,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觉得要出大事。    木槿山一户人家内,“娘,那个皇后真高贵。”她身上披着的貂皮,发着黝黑的亮泽,那一定是西渡老太爷也没见过的雪狐做成的,她一双玉手抱着暖熏炉,一定是龙颜,若非今日见到,怕是一辈子也不敢奢想。    在记忆中,这个高贵的女人离她很近,而现在,咫尺的距离却让她感觉很远。吃了一口红薯,她想起阳光灿烂的河塘,有一个模糊地影子总是带着和蔼的笑。    “娘,”看着她又在弄茭白,“皇后娘娘好像不一样了。”莲儿痴痴地看着窗外的黑夜。    “不得胡说。”李嫂厉声呵斥,扔下手中的东西,踱步走到她面前,“经历过那样的事,能一样么?你这些天都不要出去了,好好呆在家中。”    “可…娘,”莲儿有些急躁,“皇上难得来木槿山,我可不想错过,况且,村里的姐妹都会去看的,我还听说过几日他便要在村头举行宴会呢!娘。”    “你个糊涂的丫头,怎么那么爱凑热闹?我可告诉你皇后可不是…”似乎意识到要说什么,她忙闭嘴,惊慌地向屋外瞅去。    “娘,你想说什么?”莲儿诧异地问道。    “没说什么,”关上房门,李嫂打了个冷战,浑身有些虚脱,她踉跄地走到床上,一头栽了下去。    “娘,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怪的,你是不是旧疾又犯了。”莲儿将身旁地柴火扔入火中,“霹雳啪啦”地火焰映得她脸颊更加通红,她揉搓着手,打了声哈欠,懒懒地问道;“我总觉得皇后娘娘不认识娘,你们以前真的…”    “还不闭嘴,死丫头。”床上痛苦的李嫂又一声厉喝,莲儿大惊,诧异地瞧向床上,见她没有任何动静,便不再言语。    然而,门突然被一股冷风吹开。    她一惊,站起身却见一个身着黑色衣珊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夜色中,他面色冷峻,眼神犀利,莲儿从未见这样的男子,凌厉冷漠的眼睛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明亮,他的唇在冰冷的夜色中冻得几近雪白,额前的发因为屋内热气的原因上面缀着雨珠,当下她看着竟有些痴了。    直到从身后传来李嫂的声音,她才晃过神来。    “韩公…子。”李嫂忙起身,喊着那人的名字,五年前,她因为那件事情四处躲避,直到遇到他,她从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姓韩。    “他已经到了吗?”韩馥冷冷地问道。    “是的。”知道他说的是谁,她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    韩馥点点头,揉搓着手中的绳子,忽然,大力一拉,李嫂看到绳子的那头竟出现一个娇俏的女子。    “你帮我好好看着她,绝不能让她跑了。”他邪笑地瞧着被捆住双手的人,快速出手点开她的哑穴。    “韩馥,你个混蛋,本姑娘…”皱眉,他随手拿来一块抹布,塞住她乱骂乱叫的嘴。    “那个…那个…”莲儿小声说,“那个抹布是擦桌子的 。”    二人皆瞪向她,女子愤怒挣扎着脸涨得通红,韩馥则无所谓的看着她。    “你就是娘亲经常说的恩公吧。”莲儿好奇地打量着,似乎没感受到他的不耐,诺诺道:“莲儿好生仰慕公子,这些年都一直盼望着能见到你,没想到恩公这么年轻。”    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未有理会。    “韩公子一路上辛苦了,老奴给你和…”李嫂瞧了一眼韩馥身旁的人,“这位姑娘做些晚饭吧!”    “不必了,马上按照我们计划开始实行。”    “那么快?不是说等几天么?”    “她已经发现你了,恐怕过不了今日,就会动手。”    知道他说的她是谁,李嫂面色难看,有些预言就止,“我今日见他了。”脑海中浮现他恣意洒脱的模样,感慨地说,“姑娘若是在,怕……”    “别说了,”打断她的话,韩馥看着黑夜里的苍穹,“我已经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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