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只上半天课,江欣雯下了学就往姥姥家跑,她要早点接张波回家去洗澡。
江玲今天也是半天班,12点下班,她骑车到家已经12点20了。她急匆匆的锁了车推开家门。
张裕正在吃饭,他从单位食堂打了两个菜,一个是萝卜炖豆腐,一个辣椒土豆丝。
张波不好好吃饭,在家里蹦蹦跳跳的,江欣雯拿着碗和勺子追着张波喂饭。
江玲进屋带来一股寒气,她脱掉手套,摘掉围巾,又把棉猴(棉衣)挂在架子上,说:“快点吃,吃完咱们赶着人少去洗澡。”
张裕猛扒了两口饭,又添了一碗,看到江欣雯追着张波喂饭,就骂了一句:“给你弟弟喂个饭都喂不好,能干点什么?蠢透了。”
江欣雯:.......上一世,张裕和江玲两人就是利用这种语言暴力,不停的摧毁江伟的自尊心,一直到她四十岁,那对父母还一直对她说:你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是个蠢货,干什么都会失败,只能听父母的安排才能活下去。
等喂了张波吃完饭,桌上的两个菜里只剩下菜汤和几片萝卜了,她将这些菜汤倒进饭里,大口扒拉着吃完一碗饭,洗了碗筷,又擦干净桌子,把小板凳挂在搓板的一头。
江欣雯拿了一大包换洗衣物,又扛起搓板的一头,跟着江玲。江玲肩上挎着一个大包袱,里面是拆下来的脏被面,脏床单,以及一些外衣,她一手拎着钢种盆,另一只手拉着张波去了澡堂。
澡堂里的人不算太多,都脱的赤条条的,澡堂子里散发着一股硫磺的味道。张裕单位供应的热水是打的地热水上来,有点类似于温泉。
江玲先把钢种盆放在水篷头下面接水,张波光着屁股在澡堂里边尖叫,边跑,江欣雯怕他摔倒,一把抓过他,张波顺势倒在地上踢打着姐姐。
江玲一把抱起张波,放进水盆里,嘱咐他:“自己玩水,别出去。”
张波倒也乖巧,坐在水盆里呼拉着水玩,江玲自己站在篷头下,用洗头膏洗头。
江欣雯也有样学样,找了一个篷头,把头发打湿,从瓶子里挖出一块黄色的洗发膏,放在头发上,沾了水来回揉搓着头发,洗了两遍,才感觉洗干净了头发。
但是用这种洗发膏洗完,头发很涩,江欣雯又是长头发,全都缠在一起,她正想用梳子通通头发,江玲的声音传来:“过来,我给你搓搓泥。”
江欣雯打了一个哆嗦,她害怕江玲给她搓泥。江玲会把毛巾拧成一根硬硬的毛巾棍,用力的刮在皮肤上,这种搓法非常疼。
还不等她跑掉,胳膊就被江玲抓住了,她只得认命的双手抵在澡堂的墙上,咬牙忍受着这种疼痛。
毛巾棍搓在她被张裕用皮带抽的伤痕上,江欣雯疼的直掉眼泪,江玲没好气的骂道:“哭什么哭,洗个澡这么娇气,不使劲搓搓,你身上的黑泥能掉吗?”
好不容易搓完澡,江玲又开始给张波洗澡。江欣雯则坐在钢种盆边,把拿来的一堆脏衣服洗了,好不容易洗个澡要5分钱,不趁这个机会用热水洗衣服怎么行?
衣服也洗完了,江玲带着两个孩子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回家了,到了家,江欣雯一看表,好嘛,这个澡整整洗了三个小时。
江玲一边和张裕商量着明天带什么东西回娘家,一边帮着江欣雯拧干衣服,把衣服挂在窗外,把床单,被罩晾到暖气上。
张裕一想到老丈人,瞟了江欣雯好几眼,数次想找茬骂她,但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
江欣雯也乖巧,看到张裕那不善的眼神,她老老实实的挨着江玲干活,听话的很。
晚上,江玲拿出一袋子碎布头,让江欣雯拼布头,她则拿拼好的布头给家人做秋衣秋裤,江欣雯拼着布头琢磨,这些花布还挺好看,以后可以做头花。于是她问江玲:“妈,这些布头多少钱?”
江玲斜了她一眼说:“小孩家家的,打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