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戳了孙奶奶和高团长夫人的心窝子里去了,引来女人们的一片哭声。
孙奶奶掏出手绢,抹了把眼泪,质问张裕:“小张呀小张,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呐。对这么小的孩子,你就下的去这个手?你家江伟是个多么懂事儿的孩子?学习好,会做饭,做家务,从来不吵不闹,文文静静的,不骂人,不惹祸,不打架,这么省心的孩子怎么就落在你手里了?”
高团长的爱人也用手绢擦了擦眼泪,擤了把鼻涕说:“张副团长,不是我说你,你这手也太狠了,这是你自己的孩子吗?”
张裕梗着脖子说:“你们不知道,这孩子撒谎成性,蔫儿坏。”
张政委有些生气了,他插嘴道:“小张,不是我说你,上次我可是跟着去了学校的,你屈哄(冤枉)孩子了。”
江姥爷阴沉着脸说:“行了,张裕,我也不和你废话。既然这孩子你不让她姓张,那她就是我老江家的事儿,这孩子以后归我江家养了。”
江欣雯猛的瞪大眼睛,看向江姥爷,这也是上一世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上一世,江姥爷顶天了,只是多给她买点吃的和用的,并没有把她要到江家,也没有和张裕发生这样的龃龉。
江玲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江欣雯也不明白她到底在哭什么。
张裕脸色气的铁青,他梗着脖子,咬牙切齿的说:“不行,她生是我张家人,死是我张家鬼。我是她爹,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她就得死。”
这话一出口,张政委也生气了,他大喝一声:“张裕,你这封建思想要不得,你的思想很危险,明天你好好写一篇检查,交给我。”
高团长也补刀:“张裕同志,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是咱们团最年轻的团级干部,也是最有前途的干部,你的思想居然落后到如此地步。”
小姨江玉,江姥姥两人一边哭,一边指责张裕想打死江欣雯。
最后,由张政委和高团长做主,他们拍着胸脯向江姥爷保证,明天一早,就押着张裕,把江欣雯的户口迁到江姥爷名下。
江欣雯也松了一口气,这一世,张裕在短期内,应该不会再为自己做主了。
一周后,江欣雯出院,小姨江玉直接将她接回江姥姥家住,躺在小屋的单人床上,江欣雯想着她的小黑包,她的小钱钱呐,就这样打了水漂了?
万万没想到,惊喜来的这样快,江姥姥在江欣雯出院后的第三天,老太太打发走中午回家吃饭的江玲后,就把张波托付给邻居帮忙看半天,她带着江欣雯回张家收拾东西了。
祖孙俩到了张家的时候,张裕和江玲已经上班了,屋里没人。
江姥姥打开衣柜,翻出一个床单,她利落的把江欣雯的衣服,被褥放进床单里,裹好,用背包带系紧。
江欣雯则当着老太太的面,撅着屁股爬进床底,把她的小黑包从缝隙里抠出来,打开来给老太太看了看。
江姥姥吃惊的捂住嘴,又在江欣雯耳边低声道:“快装起来,别被那个比昂的看到。”便帮着江欣雯,把小黑包装进了她的挎包里,又把她的书本全都收拾进了一个大袋子里。
祖孙二人,一个扛着包袱,手上还拎着一个大袋子,一双小脚倒腾的飞快,一个虽然又瘦又矮,但也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气势,小矮子挎着小书包跟着老太太身后走出了大院。
江欣雯回头,告别了这个受苦受难的大院,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老娘从今天开始,要继承江家的衣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