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我爱你。”
柳知春鲜少的回家,严肃慎重的告诉爹娘,自己要娶星落尘为妻。柳母笑的合不拢嘴,自己早就听闻过这个仙子,不仅模样长的美,还是朱雀仙子座下的星宫主。柳父依旧板着脸,“只要你好好的待人家,莫不要辜负人家对你的心意就行。”
“知道了,爹。”
可还没等柳知春正式的带着聘礼上门提亲,天宫就颁旨大封神职。此次三魔之战,天庭极为重视,所以一众神官商量过后,决定拟定新的封神榜。而赫赫在列的,竟有四方星使,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和所有二十八星宿的宫主。
柳知春气的回战神府上喝了一日的酒,酒神听闻紧忙跑来劝阻,“哎呦,小祖宗,我这酿一坛酒可是废了很大心力的,你不能这么喝啊。”
归一长老偏偏此刻传来信纸,询问喜酒什么时候办,柳知春气鼓鼓的又喝了一坛,酒神急得直跳脚,只好请来战神帮忙。
“你管管你徒弟。”
“怎么了?”
“你看他喝了我多少酒?”
“那些酒你是给我了吧?”
“对啊。”
“我给我徒弟喝,怎么了?”
“你……行,我这不是怕他伤身体。”
“谁还没有个闹心的时候,让他喝吧。”
“你……这个师父很不负责任啊!”
“青冬,去给我拿一壶‘佛曰’来。”
“好”青冬乖乖的去拿,酒神更是急得直挠墙“那个很费神的啊,就剩几坛了,我求你了,悠着点喝!”
“走,去我那儿,一起喝。”
酒神第二天醒来,看着空了的酒坛,一脸肉疼。等去了柳知春那里一看,摞成一面墙的酒坛,直接晕了过去……
战神拍了拍柳知春的脸,后者转了个身嘟囔着“别管我,给我酒。”
“酒有的是,星落尘可只有一个,你若再这么喝下去,我这就去求天帝把她许给酒神或狱神,他俩可还是老光棍,乐不得的。”
柳知春把头从被子里挪出来,无语的看着自家师父“师父,你这么气我有意思吗?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你不是吗?不就是人家姑娘封了神,你自惭形秽不敢娶人家了吗。”
“我没有!谁说不娶了!”
“那你愁什么?”
“师父~这事儿搁你身上你乐意吗?眼瞅着大喜日子,突然又生了变故,等到我封神,那还要多久啊。”
战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怎么?你要是连封个神都没信心,就别当我徒弟给我丢脸了。”
“不是,师父,我是迫不及待想娶落尘,我是怕……怕时间久了,她不爱我了怎么办?”
战神无语的直戳柳知春脑袋“她要是变心了,这样的姑娘,你不要也罢!”
“不行,我此生非她不娶!”
“你瞅瞅你这个出息!”战神真是瞧不上这种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男人,一点儿也不潇洒。
“我怎么办?师父”
战神一掌将所有酒坛打碎,“去蛮荒,三魔大战过后那里乱的很,你去把蛮荒给我管好,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立功。”
柳知春低着头想了想,师父说的对,自己只有多立功,早日封神,才能娶落尘。
话刚说完,柳知春就换上衣服出了府,战神看了看这个毛头小子,无奈的把他的被子叠好,“红颜祸水啊,祸水。”
星落尘轻轻的抱住柳知春,拍了拍他的背,“我等你,不论是一百年,一千年,或是一万年,我都等你来娶我。”
“好,我此次去蛮荒,可能会很久,随后还要去玄冥之境,记录检查封印的神兽妖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多酿些酒,等我回来喝。”
“好,酒鬼!”星落尘恋恋不舍的看着柳知春,可某人还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狠狠的吻了一下星落尘,随后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孩子一样溜走了,留落尘一个在原地傻笑。
蛮荒的异兽数以千计,形形色色的妖物,柳知春并不认识多少,可它们知道,战神的徒弟来了,所以纷纷躁动起来,意图给他些颜色看看。可柳知春并没给战神丢脸,尽管遍体鳞伤,没有一天能睡足,却还是将各个妖兽治的服服帖帖。
玄冥之境的‘鳪古’禁兽冲破锁神链和玄铁之牢,刚将蛮荒整治好的柳知春又不眠不休的赶去玄冥之境。
鳪古五行属火,而柳知春恰好属水,战神本不想让其打头阵,做主力制伏鳪古,可柳知春一心想立功,不顾自己在蛮荒所受的伤。
战神找太上老君卜了一卦,大凶后大吉,虽然心里担心,但战神还是同意了。
鳪古的玄冥之火引来了三道天雷,柳知春受了三道天雷却因天雷之力调动了幽冥之水,将鳪古困住,重新封印。
战神并没有理会其他天兵天将的祝贺,急匆匆的带着柳知春回了府,果不其然,一到府邸,柳知春就倒下了。
“师父,没给你丢人吧?”
战神头一次发了脾气,“丢人?那可是三道天雷,你若不是从小跟着归一根骨修习的好,此时命都丢了!”
“师父,你别生气,都说……咳咳,芳龄说,大多小仙受了天雷都会飞升成神……”
战神一拂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打碎“又是封神,为了星落尘你连命都不要了?命重要还是她重要?”
柳知春不敢看此刻发怒的战神,周遭的兵器都因战神的发怒而发出铮铮的声响“她”
战神听到这个字,直接离开,一掌将院内的丁香树化为飞灰,并且吩咐道“不用请药神,他既然不要命,那就随他去。”
到了深夜,门外响起了第三次敲门声“他已经跪了一日了,您……”
战神把酒坛摔了出去,正正好好打在跪着的柳知春旁边。随后玄色衣服的人从屋里出来,伸出手,将灵力渡到柳知春身上。
“没死呢?”战神坐在石凳上,朝柳知春翻了个白眼。
“师父,我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不顾爹娘,不顾师父教导之恩,不顾自己的职责所在而因一时之气拼尽全力。”
“你若当真为了天下苍生,像凤皇惊鸿一样牺牲自己,我没什么好怪你的,可你呢,因为一个禁兽若是丢了个胳膊少了腿,得不偿失。”
“恩,我知道错了,师父。”
战神叹了口气,“我终有一日会褪下战神这个职位,而到了那时,这些担子该给的是你,你肩上扛着整个天下苍生,怎么能为了一个她而弃苍生而不顾?”
柳知春震惊的抬头看着战神,不知怎么红了眼眶,自己从未想过,战神,这两个字将来某一天会与自己有关。
战神挥了挥手,“回去吧,药我已经派人送去了。”
“好。”
等到柳知春走远了,战神才出神的看着远方,自己,何时变的这么啰嗦了。
三道天雷并没让柳知春封神,而往后的时间里,没有封神的柳知春和星落尘过的也很快乐。一起去凡间采茶,寻了个僻静的山林里两人造了个屋子,偶尔游山玩水,但大部分时间,柳知春多了更多的事要处理,星落尘并不责怪,反而为他增长的能力而感到开心。
直到妖王在青丘挑起腥风血雨,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天帝派天兵天将出战后,柳知春便带着人去了,抵达青丘时,正看见崇明鸟族的子翀受了重伤即将羽化,自己紧忙冲了上去。
可对方是妖王,他的嗜骨阵非但没有因妖王断了一臂减弱,反而因妖王的血,滋润了更多的妖兵,冲着柳知春涌了过来。
二十八星宿的宫主们赶到,星落尘想要帮着柳知春却被他赶走,“你们找合适的时机开启阵法,我在撑一会儿,师父就从玄冥之境赶回来了。”
柳知春用几乎全部的力量制衡着万骨仗,妖兵们乱了阵法,二十八位星宿宫主开启封印阵法,妖王却唤来一红衣男子,手持着上古凶刀向柳知春砍去。
正在施法的星落尘看见,抽出右手施力阻碍红衣男子,却被妖王看准时机,全力攻向阵法最薄弱的一角——星落尘这里。
柳知春闪身躲过红衣男子的攻击,战神也已经赶来,星落尘松了一口气,自己却受了妖王重重的一掌,这一掌几乎是妖王全部的力量。
星落尘坚持着输送灵力,封印阵法,二十八星宿在战神的帮助下成功的将妖王封印。
回了天庭,柳知春将星落尘紧忙送去药神那儿。药神的眼神有些复杂,嘴里却说着,并无大碍,多养一些时日,恢复灵力就好了。
尽管柳知春并不相信,可既然药神没有办法,自己的师父也并不说话,那旁人便更没有回天之术了。
星落尘很虚弱,却还是笑着拍了拍柳知春的手背,“回星宫,我给你酿的酒,可以……咳咳,开坛了。”
柳知春硬忍住眼泪,“好,我们回家。”
凡间的家是回不去了,星落尘的身体越来越轻,慢慢的变的透明,最后一坛的‘星尘’被柳知春打开,眼泪一滴滴的滴在里面,星落尘皱着鼻子打趣。
“你可别毁了我这坛酒。”
“我等你,等你回来再做给我喝。”
星落尘摇了摇头,“世间好喝的酒有很多,你可以去尝些别的,世间的女子也很多,你也可以……”柳知春堵住了星落尘的嘴,“我会喝很多的酒,但我只会爱一个人。”
星落尘笑了,柳知春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笑。
“带我去黄山的峰顶吧。”
“好。”
落日,黄山的峰顶依旧仙雾缭绕,星落尘靠在柳知春怀里,看着太阳渐渐向下落去,余晖洒在两人的脸上,定格如画。
柳知春轻轻的抱着她,静静的看着远处。
“真想再给你跳一次舞。”
“以后有的是机会,拉钩,你可欠我一次。”
星落尘笑了笑,“知春,星陨落化为尘埃,尘埃荡荡散于风,绕而不失,恒而不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怀中的星落尘慢慢消失,夕阳落尽,瞬间暗下的天空转眼漫天流星。
柳知春的泪一滴滴洒向怀里她留有余温的位置,可能看见的,只留有初见的那条白布,被星落尘绣上了柳知春的名字。
段汤汤将记忆从柳知春的脑海中取出,移到星宿宫中央蓝色的星石上,瞬间合二为一的光芒让每个人都睁不开眼。
在光芒耀眼之时,恢复神智的段汤汤惊讶的看向易鹤之,却被某人指尖捏诀指向自己,易鹤之用内力传音过去。“我对你下了禁言术,你知道的事只能告诉一个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段汤汤撅着嘴,气愤的不行。可光芒褪去,易鹤之将天令榜置于空中,卷轴缓缓打开,大把的灵力注于星石,慢慢的,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从最初的透明渐渐变的清晰。
柳知春的身子晃了晃,随后上前接住幻化出人形的星落尘。后者睁开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段汤汤捏了把汗,可别出了岔子,砸自己巫族人的招牌啊。
可星落尘漆黑的眼珠转了转,随后笑了,“很久了,你还爱喝酒吗?”
柳知春也笑了,故意用得意的神色说“还喝,不过我爱上了另一种酒。”
星落尘的笑容僵了僵,眼光逐渐黯淡。
“你不在的日子,我向酒神讨教了酿酒之术,特意为你做了一种酒。”
“名字呢?”星落尘掐了掐柳知春的耳朵,让他吓自己。
“柳知春啊,我自己的名字。”
“不好喝,我可是要嘲笑你的。”
“你若想喝……”
“怎么?”
“嫁给我。”
段汤汤喝到了柳知春和星落尘的喜酒,就是一年只有三坛的‘柳知春’,好喝到某人眼泪流了下来。
“怎么会有一开始是甜的,入了喉变苦,三秒又回甘的酒。”
沈云霖摸了摸段汤汤的头,“你能喝出来里面放了什么吗?”
“什么?”
“有树莓,桑葚,合欢花,金银花,还有相思果。”
“就这些?”
“我能喝出来的就这些,不过听师父说,还有一味。”沈云霖故作神秘的说。
“是什么?”
“告诉你也行,不过你要陪我回汉朝几天。”
“易鹤之告诉我了,去取灵珠,可以可以,你快说。”段汤汤摇了摇沈云霖的胳膊,着急的很,因为这个酒简直太好喝了。
“是柳知春的眼泪。”
段汤汤愣了愣,随后穿着大红喜服的星落尘被柳知春牵着走了出来,段汤汤的眼泪静静的流着,自己终于知道,原来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
沈云霖看着哭的不成样子的段汤汤,心里的某一处柔软告诫自己,一定要让她,也穿上这么美的嫁衣。轻轻的将段汤汤搂进自己的怀里,“别哭了,你不要抢新娘子的风头啊。”
易鹤之看了看对面的穆安时,终还是没敢与她对视,自己何时,能如此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