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驭空的身边,晴霓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驭空有些惊讶,问他们怎么在这里,瓦尔特简单又温和的解释了事情经过。
表达了一下感谢后,驭空还是打算回家再说。
只是晴霓想现在就在这里谈谈,她还是想成为斗舰飞行士。
驭空自然是一口回绝。
面对驭空凌然的拒绝,晴霓似乎有些胆怯起来。
这个时候瓦尔特却突然让星帮忙说说话,星愣了一下。
不是说不该插手吗……不过也行吧,得找找合适的说法。
星挠挠脸,在慎重的思考后,让晴霓拿出了采翼的日记。
看到晴霓手上的日记,驭空明显很惊讶,采翼的日记怎么在女儿手上?
但很快驭空也明白了其中大概缘由,她还是表达了拒绝之意,也和晴霓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我不奢望你的原谅,但只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辩解。”驭空的语气多了很多沉重,还有无力的叹息。
听此晴霓连忙说她们母女也谈不上原谅和辩解,驭空说什么她都愿意听的。
平静的点头后,驭空开始讲述了起来。
她曾和晴霓一样,对天空怀有憧憬。
她很能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
“晴霓小姐,果然还是选择继续想成为飞行士了呢。”刻晴面上起了些笑意,她看得到晴霓眼中的坚定。
“可驭空女士的立场很坚定呢。”凝光缓缓摇头,在她看来,两方的理由都很充沛。
一方是实现梦想的赤子之心,一方是刻骨铭心的母爱和友人的遗愿。
看起来确实是难办。
“瓦尔特先生和星小姐也是来对了……”甘雨庆幸的看了一眼列车组二人。
没有瓦尔特体贴的解释,还有星默默给予晴霓的勇气,这场谈话不会顺利的。
“是啊,瓦尔特先生心里也很想帮忙解决呢。”说到这刻晴眼中多了些笑意,她不觉得有失偏颇。
甚至有几分理解,因为解决这件事的机会就在自己身上,再怎么样也会想办法去帮忙吧。
“就是不知道,在这番谈话之后,驭空女士会不会后退一步。”北斗靠在椅背上,她两方都能理解。
因为在大海的感觉和在天空都是差不多的,自由和危险。
要不是有船员在,她也会陷入孤独。
但这不是不能触碰梦想的理由,尽管会有危及生命的危险,可人生总是要为什么而争取一把啊。
晴霓现在不就是为了自己而争取吗?
——
驭空缓缓述说之前和采翼的故事。
自从驾驶星槎惹事生非的她们,被抓到景元面前后,就成为了斗舰飞行士。
那生活谈不上轻松,甚至称得上残酷。
因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和朋友是否都会安全返航。
但那对驭空来说,是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狐人的一生如此短暂,不应该为光荣的事业而燃烧吗?
脑海中,驭空看到了之前的一段回忆。
那是一次任务前的准备,那时候她们也还很意气风发。
明明一段时间没有见,她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如此亲密,是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挚友。
她们对着开斗舰这一件事,还是如此热衷,哪怕这热衷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永不磨灭的血痕。
而且采翼并不后悔成为斗舰飞行士,因为她已经触碰过天空。
大脑是个奇怪的器官,两百多年过去,驭空已经忘了大多数闲谈。
但只有那一段闲谈,驭空清楚的记得每一句。
因为那是她和采翼的最后一段闲谈。
画面一转,在凄丽的火光和残破的星槎旁,驭空怀里是濒死的采翼。
此刻,驭空满是绝望的呼唤采翼,祈求她不要死去。
——
“唉,在经历过去的美好后,之后再经历失去后,痛苦就会加倍。”
娜维娅面上多了些复杂,她能理解驭空失去采翼的痛苦。
她也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
“是啊,斗舰飞行士……就是这样的。”自认为对斗舰飞行士有几分了解的夏洛蒂,表情复杂。
尽管确实美好和光荣,但时时刻刻都需要面对生命的危险。
采翼的丈夫也好,采翼也好。
“可采翼女士并没有后悔。”克洛琳徳平静的陈述,“因为那是她发自内心愿意去触碰的天空。”
“是啊,看得出来采翼女士确实很热爱自己这一份职业。”娜维娅垂眸,眼中升起感叹和哀伤。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夏洛蒂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没有丰饶民战争的话……采翼女士和她的丈夫都能活下来吧。”
“或许,但丰饶民的贪婪和罪恶是众所周知的。”克洛琳徳轻轻摇头,表情看不出什么。
“他们一心想入侵仙舟……”娜维娅抿唇,神态也多了些愤怒。
“果真是一群害虫一般的群体,让那么多人因和他们的战争而死。”
“所以复仇是仙舟之后存在的目标。”
夏洛蒂轻叹,仙舟人注定是要和丰饶不死不休的。
——
采翼的语气已经很虚弱,她对着驭空说出了自己的遗愿。
不要让晴霓成为斗舰飞行士。
不愿接受事实的驭空,让采翼自己回去和女儿说。
晴霓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不能再失去自己的母亲了。
可不管驭空如何呼唤,采翼都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此刻的驭空述说自己的感受。
在战场时看到那不加掩饰的天空时,她觉得很美,却更多的是觉得悲伤。
“我只能像只该死的蚂蚁匍匐在大地上,眼巴巴的望着它。”
“在梦里,我死在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