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看她表情,便知自己蒙对了,暗咬贝齿。
“不对,我没去。”
数秒后,田表姐醒觉有诈,已然于事无补。
阿珂撮了一口咖啡,嘴角勾笑,“别浪费时间了,快用你那白骨爪我抓爆吧,‘砰’的一声,省着我见到卓小妹,不小心说漏了嘴。”
田表姐顿时软头,“阿珂姐,嘻,妹子刚才跟你开玩笑呢,这不,多日不见,有些想的慌么,哦对了……”
她踅摸一圈,从包里翻出一页纸,小声说,“姐,小妹专门为你写了一首歌呢。”
心里暗道:求求你,别再惦记阿星。
有新歌?阿珂一把抢过歌谱,这真是意外收获。
“《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向周杰伦,方文山致敬)
近俩月,她恶补乐理知识,识谱已经不在话下,照着歌谱轻轻哼唱:
“教室里那台风琴,叮咚叮咚叮咛……”
只唱两句,便喜欢上了这首歌。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就像来不及许愿的流星,再怎么美丽也只能是曾经……”
嗯!这歌词……
阿珂抬头,瞪了一眼田佳仪,心说:你什么意思?
倒底还是新歌诱惑大,她继续哼唱: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就像是精灵住错了森林,那爱情错的很透明……”
暂不论田佳仪写的歌词是否居心叵测,有一说一,这歌旋律太美了!
阿珂热爱唱歌,歌手是她自己选择的事业,听众喜欢她的歌,能给她带来心理上的满足。
一个歌手见到好的歌曲,心情无法抑制的激动,此刻的她,已经把什么阿星阿狗的,统统丢到了脑后。
“歌还行,不管这歌词有何寓意?本姑娘照单笑纳了。”阿珂毫不客气地将歌谱收入包包。
想了想,取出一个存折,“前前后后三首歌了,也不好意思白拿你的,这里面有些钱,密码是,”
“不要不要不要……”
田佳仪推手拒绝,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阿珂姐,咱俩什么关系?白送你了。”
“10万块你也不要?行内好歌就这个价,咱俩两清。”
“什么,10万!”田表姐抢过存折,里外翻看,用手指头点着那些个0,“真是10万,哈!”
阿珂嘴角勾笑,没必要再呆,告辞。
田佳仪根本没在意,她眼中满是小星星:
田荟呀田荟,让你老催债,等本豆把欠款连本带利利滚利都甩给你时,你会是什么表情呢?会求着本豆别还太早吧!哈……
……
阿星最近相当忙,每个周一至周五的下午,他都要去研究所打工,抬抬摆摆,搬搬扫扫。
新材料研究所天天进货,勤杂工们干得愁眉苦脸,唯有阿星贼眉鼠眼,哪里都有他。
新购进的仪器设备,都带有厚厚的操作手册。各种耗材,也附带产品说明书。
阿星看着各种数据,非常眼红,逮到机会便往心里录入。
大件设备需厂家来人安装调试,暂时不开封,阿星重点针对那一箱箱的金属、非金属材料。
仓库里,一格格粉料,一堆一堆锭料,仿佛进了干果市场。
在一个刘姓女库管员的指挥下,勤杂们推着独轮小车往来穿梭,运送材料入库。
“把货摆到品名对应的格里就行,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许碰。喂,那个叫什么星的,你东张西望个甚?
找金子呢?贵重金属都不在这里,我告诉你,大门口可装了金属探测仪,你一根铁丝也带不出去,别惦记了。”
勤杂们窃笑。
阿星觉得这位好说话,赶紧往上靠,“嘻嘻,刘老师,你叫我阿星就行了。嗳,我看见很多槽里都空了,却还撂着原来的产品说明书,跟这批材料那也不配套呀。”
“可不是咋地,那这件事就由你负责,把所有档格查一遍,凡是没有了实物的说明书通通捡出来,扔到后面的垃圾箱里。”刘老师随口吩咐道。
“噎死,卖的母!”阿星立正接令,惹来刘老师徐娘一笑。
另几个勤杂皱眉撇嘴:臭小子,找了个清闲活,拉货的驴又少了一头。
即便是纯金属,每批成色也不尽相同,所以说,那些没了实物的说明书就是废纸,但对阿星来说却是一个个数据包。
他兜兜转转半小时,收集到了满满一纸箱产品介绍,厚着脸皮找女库管,“刘老师,这些个废纸,扔了也是扔,您看可不可以……给我。”
刘老师一下子就明白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这些废纸也能卖几块钱吧?
虽然所里有“一张纸片也不许流出去的规定”,可好些年没出什么成果,谁还去认真遵守?
再说,这箱原料说明书与保密根本不沾边儿。
这孩子好像也姓刘,还是个本家……于是,她心头肉一软,“待会儿那边非金属耗材区,你也帮我划搂划搂,收工时,你一并拿走。”
“三克肉, 卖的母。” 阿星大喜,又打一个立正。
非金属耗材库更大,像个中药材批发市场,阿星弄出了两纸箱子货。
“花哈哈,收获大大的有。”
临收工的时候,刘老师忽然问了句,“嗳,阿星,你会用电脑吗?”
“会呀。”阿星几乎想都没想便回答。
这个年代问会不会电脑,多半是问你会不会用电脑打字。
大二上半年有电脑入门课,阿星进过机房,也怪了,面对电脑,他突然不笨了,对那玩意儿上手很快。
“你每分钟能打多少字?”
“100左右吧。”
“能打100个字!太好了,阿星你来帮我吧。”
刘老师显得很激动,“所里给我配了台电脑,让我建《仓储电子台账》,我这个年纪了,哪摆弄得了那玩意,学了一个月还磕磕绊绊的。
这样,我去跟所领导说,你这个勤杂就专门给我当打字员,怎么样?不用再干那些脏活、累活。工作时间、待遇都不变。”
“好的。”
阿星大喜,似乎已经看到整个研究所的数据流,正朝着自己狂涌而来。
这一刻,他真想抱住白白胖胖的刘老师亲上几口。
蓝领变灰领了,阿星的劳动热情空前高涨,每天下午准时报到,工作一丝不苟地完成。
对各种仪器设备的名称、型号、功能,原材料的成色,纯度,属性,凡是有用的数据,他都细之又细地录入。
刘老师看在眼中,乐在心里,傻小子,可劲儿干吧,都是给老娘干的,你鼓捣的越详细,领导们对老娘的工作就越满意。
噼里啪啦,阿星输入办公软件表格里的都是品名,型号,数量,购物日期等等信息。
存入大脑的,却是虚拟实验所需的设备器材功能,运行构成图,原材料的使用参数等等。
每天两小时,能录入电脑六七十条信息,每月干二十天也就能录入一千多条。
刘老师一点不急,总是鼓励他:你真棒,不用干那么快,找好节奏,累了就休息。
闲暇时,阿星经常赖着脸跑各实验室看眼。
教授。副教授级研究员还好,那些个眼高于顶的研究生、助手们,看见阿星这个勤杂人等就很不爽了,若非这小子可以帮忙干点杂活,早已撵人。
即便如此,也各怪话不断,“好玩吧?没见过吧?看不懂吧?”
阿星只是嘻嘻笑,他的心态是,能待多久就待多久,看看你们都用些什么实验方法,哥好在自己的虚拟实验室中模仿。
新材料研究所虽是物理研究所,但他发现,每个实验小组中都配有一个化学专家,或实验助手。
实验过程中不光使用熔炼、溶解等物理手段,还经常使用氧化还原等化学方法。
于是,他赶紧跑去图书馆,借了一部新版《化工大辞典》,算是开启了以物理为主,化学为辅的修炼之旅。
随着待在实验室的时间越久,阿星也渐渐有了一点理工科男生的样子,常常为等待某项实验结果出来,而错过吃晚饭,有时候,衣服上还会因沾上某些腐蚀性物质而产生破洞。
小妹开始有些不放心,特意暗中观察了两天。当看到那个相中阿星的刘老师是个年逾四十的妈妈桑,研究所里的俩女研究生均为四眼钢牙姐时,她便彻底放了心,很为平白怀疑阿星而自责。
为了补偿,约会亲热时,放纵阿星,小小撒野了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