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别贫了,之前咱也种过这块地,怎么不见庄稼长得这么好啊,人家谭老师舍得肥料,还让顾知青定时浇那啥,这才把地养起来了。”
“那啥是啥呀?化肥?”
“不是,叫培啥液来着。”
“这个我知道,我问过顾知青,那叫培养液,”
“对,培养液,说是谭老师自己弄的,可灵了,”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就都低头去忙活了,这一地的野草野菜,用手连根拔起,之后同意抱到地头上,等都忙完之后,再把这些带回去,给村里养的牛和猪带回去。
此时的林立钟正在院子里盯着人垒院墙,土坯是一早就打好的,只需要慢慢垒砌起来就行。
当然了,这院子不是林立钟的,而是杜玉娟的。
今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老支书就去找林立钟了。
“立钟,我今天实在有事走不开,玉娟的院子要砌墙,你去盯着点,帮忙倒倒水啥的。”这个时候村里盖房子都是请人帮忙的,没有工钱,主家管饭或者给粮食。
“太爷,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收拾我二奶奶的院子了。”杜玉娟的那个院子离着老支书家不远,在同一条街上,过年的时候,杜玉娟还特意带着林立钟过去看过,房子是青砖瓦屋,是老太太去了之后,杜玉娟回来盖的,当时砖不够,院墙就用了土坯。
院子多年没人住,这土坯强早就撑不住了,倒塌了好几处,院子里倒是挺干净,没有杂草啥的,这也是多亏了老支书两口子,每年都定时收拾,不然早就成了荒院了。
林立钟和杜玉娟当时去看的时候,纯属一时兴起,根本没管宋大娘拿钥匙,就从院墙的一处缺口进到的院子里。
“唉,我也不瞒着你了,你二爷爷他们俩啊,要回来了。”老支书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烟袋,没有抽。
“回来?”林靖安和杜玉娟要回来应该是好事,但是看老支书的模样并非如此,难道两人出事了?“太爷,我二爷爷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丫头,这事吧说起来就复杂了,总归两人是没事了,回头再说吧,我一会儿还得去忙活,你别忘了去盯着。”
“那行,等会儿我去跟谭老师请个假。”
“不用了,谭老师那里我来的时候已经去过了,招呼都打好了,一会儿你直接过去吧,今天一天应该差不多了。”
“好。”林立钟心里一直惦记着林靖安俩口子的事情,总是不踏实,但这事恐怕也只有老支书知道其中的内情,就只能等到晚上了。
人多力量大,帮忙的几个人也都是干活的好手,大家配合默契,再加上林立钟好茶好烟地供应,一天的时间,这院墙就给重新翻建好了,还给外面抹了一程石膏的墙皮。
收工的时候,一人手里拿着一包红糖,乐呵呵地回家去了。
红糖是林立钟准备的,也不算多,一包一两,但是在大家眼里就已经很不少了,平时糖票很稀缺的,这一包红糖拿着走亲戚都算上很有面子的礼了。
林立钟把门一锁,也没着急回家,直接奔老支书家里去了。
“就知道你得过来,老婆子,立钟丫头来了,多添双筷子。”老支书看着进门的林立钟,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知道了。”宋大娘端着馒头笸箩,手里还拿着三双筷子就进了堂屋。“立钟,赶紧上炕坐下,这就得了。”
“哎,好,谢谢太奶。”常来常往的了,林立钟也没假客气。
“先吃饭,啥事等吃完饭再说。”老师拿起筷子,率先开口了。
晚饭之后,林立钟帮着宋大娘把碗筷收拾到了厨房,就被推出来了。
“立钟丫头啊,来坐,咱爷俩聊聊。”
“太爷,我二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唉,也是赶上了,靖安啊,倒霉哟。”
老支书把他知道的前因后果都跟林立钟说了一遍,林立钟才知道,这两人是被下放回来了。
“那这事儿村里知道吗?县里的手续没问题吧?”既然老支书给翻修房子,看来两人回来是不用跟代老头似的,单独住。
“这事儿,靖安的老战友给他办的,虽然是下放,但是不会声张,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县里据说是都打过招呼了,具体经谁的手,这郝场长没说,只说让咱放心大胆地安排就成。”
“那他俩啥时候到啊?我去接他们去。”
“嗯,算算日子,应该就是明天了,正好今天这院墙已经垒好了,屋子之前就打扫过了,不过这么多年没人住,还是有股霉味。”
“那明天我去接站吧。”林立钟觉得还是让两人先住她那儿吧,正好过年刚住过,被褥啥的都是现成的,方便。
“行,我回头去跟建国说一声,你爷俩一起去。”
商量好之后,林立钟就回家去了,今天这事,还有很多地方没弄明白,年前来的时候,两人还啥事儿没有,也没提过要回来的事情,这转过年来就下放了,不太对,而且,他们在农场那边本身也是下放,为啥又过一道手续来靠山村?
还有,这县里的经手人是谁?革委会就那么几位领导,这事绕不过他们去,那就只能是其中的一位,到底是谁呢?
不过老支书知道的也有限,想要弄清楚,就得等林靖安和杜玉娟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