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看病,如果大夫没有开药,一般会收取五文左右的诊费。如果开了药,就不收诊费。
“这有点贵了吧。”平时一副药也就十文钱,怎么这次两个人的药这么贵。王氏怀疑冯大夫偷偷提高药价。
“有福嫂子,这个价格没错啊。有福大哥的药,长贵和长顺的药,每人四副,一共一百二十文。”
“我们已经分家了,长顺的药不归我们管,我只付老头子和长贵的药。”说着,王氏数了八十个铜板递过来。
冯大夫有些为难,但也只能接过来,然后去柯长顺的屋子里找他。
“娘不付我的药钱?”柯长顺烧的迷迷糊糊,但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把他炸清醒了。
柯长顺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十分窘迫。
小王氏手里倒是有一些银子,但她可不想拿出来。从一开始,她就把这笔银子藏了起来。当然了,这笔银子也不多,就二两,是亲儿子的爹留下的家底。这笔银子她打定主意是要留给同智的。
柯长顺难以置信亲娘竟然真的不付药钱。她又不是不知道,分家一个铜板都没有分给自己,哪里来的银子可以抓药。
其实要是银子没有丢失之前,几十文的药钱,王氏肯定给儿子出了。但现在自己手里就这么点银子,王氏就想省一点。
反正老二身强体壮,肯定会没事的。
王氏正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柯长顺就跌跌撞撞进来了。
“娘,您为什么这么对我?从我十四岁去镇上做活儿开始,我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您。但分家您没有给我一个铜板,如今还要我自己去付药钱。您这是逼我去死啊?”
柯长顺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一个七尺高的汉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可王氏的心里不是愧疚和不安,而是嫌弃。
“咱们已经分家了,自然要明算账。”
柯长顺本以为自己的哭诉会让亲娘回心转意,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冰冷的回答。
一旁跟过来要银子的冯大夫十分尴尬,他没想看到这样的一幕。撞见了爹娘偏心导致儿子离心的画面,之后就不好再来了。
他看着身旁的汉子,说道,“长顺,药钱先赊着,等你去镇上干活挣了银子再还我。”说完,他提着药箱子就走了。
冯大夫知道柯长顺是把干活的好手,不担心他还不上银子,所以主动提出赊欠。
柯长顺看到冯大夫离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一年见不上几次的大夫愿意让他赊欠药费,自己的亲娘却要逼自己去死。
柯长顺心一下子就冷了,他看了亲娘一眼,然后回了屋子里。
小王氏目睹事情的整个过程,心里暗自窃喜。
分家之后,柯长顺老是觉得愧对爹娘,他不止一次提过以后要好好孝顺他们。这次之后,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丈夫也不会愚孝了,可以把重心转移到自己的小家了。
带着这样轻松的心情,小王氏去给丈夫熬药。
至于欠的四十文钱,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要柯长顺好起来,几天就能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