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有任何外物干扰,也不可能被绕进去。所以又坐了一两个月,越坐越静,越静越稳。灵根如果像现在这样,可以说是相当稳固了。
三缄正闭目趺坐中,蚌妇、珠光哭哭啼啼在他的两耳之中。三缄心里虽然还是为所不动,但是耳旁常听到哭泣声和满腔怨气的说话声:
“我死的很痛苦,都是被你所害,快还我的命来,我才能罢休。”
三缄很是厌烦听到这些,另外找了一间密室,又开始闭目静坐,似乎已经安静的听不到这种声音了。
过了一两天后,母女又来了,哭泣声越来越高,而三缄在炼道被干扰得不堪烦恼。
三缄没有了任何办法,顿时起了求助师父的念头。于是关闭了密室,拜辞父母,直接朝白鹿洞而来。
刚到洞门,老道正全身裸体拿着衣服,旁若无人,坐在太阳底下抓虱子。抓到一只虱子就往嘴里丢,并咬嚼地吃着。越抓虱子越多,似乎咬嚼都来不及。
看见三缄跪在地上叩头,笑了笑说道:
“前阵子你来我洞,一无所获,还空着肚子回去。今天来了正好,我在抓虱子,有这么多正好给你吃一些。
这些虱子是从我的嘎吱窝得到的,所以特别肥壮而又很大,吞入腹内一只,可以抵当红豆二三粒。”
三缄接在手中,虱子跳跃的很快,唯恐失手,急忙丢进了口中,开始咀嚼。那声音尤如爆竹,嘎嘣脆响,然后快速地继续咀嚼,居然感觉这味道如同饴糖。三缄甜甜地吞吃着,自然又感觉到精神十分清爽。
老道笑着说:“虱子的味道美吗?”
三缄说:“承师所赐,味道极美,还想求师父再赐我一二。”
老道说:“这次我已经找遍,没有这种东西了。他日如果再抓到,再送给你吃。但是你今天是为什么事情而来这里?”
三缄说:“特有一事请求师父。”
老道说:“所请的是什么事?”
三缄说:“弟子在室内苦炼清心之法,忽然妇女的哭声充塞耳廓。调换了一间密室还是这样,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前来干扰我?”
老道说:“这正是所谓人们常说的道高魔至。你还是先回去,闭目凝神,尽力炼心。炼到没有任何一切声音能干扰你的境界,自然有驱怪的神到来。你在静中闭目趺坐时,也可以睁开眼睛看看。”
三缄聆听师父所教,拜辞老道后,转身回到了家中。
然后禀告父母后,仍然回到密室尽心炼功。
又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刚开始哭声还能听得到,三缄任其哭个不停,不介于怀,坚定地稳住自己的心神。
过了四五天,三缄闭目时,看见老少妇女被一金甲神祗赶出了门外。床前有道冠道服的二小童子侍立在左右。微微睁开眼睛再看看,又是一切空空如也。
从此再也没有听到哭泣的声音来干扰耳朵。三缄由此得到清心的妙趣法,更加用功努力精进。
又过了几个月多,老道命令以前的老翁来叫三缄到洞中去,说:
“师父所传教的方法,应验了吗?还是没有应验?”
三缄说:“师父所传的方法没有不应验的,只是不知道炼道的方法,还有精进的境界吗?”
老道说:“你现在所得到的方法,不过是其中的十分之一。怎么可以说已经没有了呢?”
三缄说:“道果然有这么多啊,师父为什么不全部教给我呢?”
老道说:“儒门的道,最忌讳心急,想立即超越。元门也是如此。师父必须等你百尺竿头,更加进一步时,然后再给你指示。”
三缄说:“如果我到了那种程度之后,师父一定要为我传教?”
老道说:“你的功夫固然已经很坚稳了,但是与云静境界中的人去比,这一点成绩还只是微乎其微,还没有达到很高的等级。
必须再到闹市中去,在炫耀的繁华中,美色当前中去。这不同于密室中修炼,清心寡欲的功夫才能得到。
世上的习道人很多,都身居密室,夸夸其谈自己的功夫有多么的深。
一面临闹市中的繁杂琐事,当引诱来到眼前时,就可以看出这些居室修道的人,见到眼前的极乐世界,而心再也克制不住了。
所以道不仅在于炼静,也在于动中历炼出真功夫。”
三缄说:“在闹市中的人,不是都是在赶集市吗?集市是贸易的场所地方,人来人往,拥挤不堪。怎么能找到一块地方,而闭目趺坐练功呢?”
老道说:“炼道之人不一定必须要找一间净室,即然身在集市,而是让心不要走出胸腔,坚稳如静坐,才能让习道无时而不在,无地而不存。”
三缄说:“师父所言及是,弟子明天一大早就去集市走走,试试我的所炼功夫,看看洞中的境象又是如何。”说完就回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