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生活困顿,但也自知贫贱不能移的道理。”
“只是郑珂其父当时为闽地豪富,不知为何看上了他,要强令他为婿,他当时只是个屡第不中的穷书生,实在无法反抗,只能委曲求全。”
“本想着木已成舟,那就好生对待这门亲事,不料他们郑家根本没拿他当人,上至岳父岳母,下至小厮佣人,都瞧他不起,明里暗里挤兑他上门赘婿。”
“郑珂更是刁蛮任性,只想着阻挠他用功读书,一个伺候不好就对他非打即骂,这般炼狱生活,他足足忍受了三年,终于一朝得意,喜中状元。”
“至于郑珂所言为他生下长子,赡养父母,这他承认,但她所说为他节衣缩食,千辛万苦供他科举一事,他是万万不会认得。”
“郑珂一家生意失败后岳父母双双死去,郑珂嫁妆与其说是为了一家生计变卖,不如说是为了维持她娇小姐的生活变卖,依然是耽于享受,直到挥霍一空无法支撑她的花销后,这才不得已收敛,学着干些寻常村妇都会干的事。”
“只是她从娇小姐变为一介村妇,心里难免有落差,至于她所说,扛起了一家生计,简直一派胡言!”
“这个家明明是他没日没夜抄写书籍,替人写字挣钱才得以维持,怎么就变成她的功劳了,她所说的那些事,哪一样能够挣到银钱?这贱妇甚至连他上京赶考的钱都想昧下,简直鼠目寸光。”
“好在苍天有眼,让他得以挣脱一切,摆脱宿命,但他也从没想过休弃她,心里总是惦记着她家曾经给过他的一点恩情,不料他的留有余地,换来的是她的欺人太甚。”
“靳恩遥说罢就对着高堂上的王大人拱手道:‘本官所言,句句属实,还有证人可以作证。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这下,百姓是彻底被说服,站到了状元那边,对郑珂指指点点。”
“不愧是能考上状元的人,好一张能颠倒黑白的嘴。”蓝溪冷笑。
余心瑶更是气炸了,“果真是有备而来,一来就打算将郑珂摁到死,他要真有他所说那样顾及与郑家与郑珂的感情,就不会让她再无翻身余地,受万民唾骂。”
真狠啊。
这贱男人的心真狠。
爱你时如珠如宝,不爱你时让你万劫不复,玩都玩死你。
“郑珂属实是有几分聪慧在,不过她对上的,恰如蓝溪姐所说,是能考上状元的人。”就连小刘公公也叹。
“后续呢?”蓝溪问道,一双略显英气的眼明显压着怒火。
余心瑶闻言也目光紧紧地看向小刘公公。
“后续啊,还没出来呢,不过我听说,当时郑珂听完这番话眼瞬间就红了,浑身气的发抖,一副要找靳恩遥拼命的样子。”
“不过却被王大人押了下去,同时也退了堂,说要仔细商量一下如何处置这个案件,再追查验证一下事情的真伪。”
“我估计啊,一时半会是看不到后续了,且还有的等。”小刘公公摇摇头。
余心瑶心里闷闷的,既有没吃完瓜的不开心,也掺杂了点别的因素在里面。
蓝溪见她情绪不高,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余心瑶心情这才好了点。
吃完瓜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三人也随之散了。
余心瑶走在路上默不作声,完全没了往日里的活力。
小影猫在暗处,自然悄咪咪的听完了全程,“余侍女,不过是一个瓜而已,不值得你这般。”
本来还想再劝慰一句天下负心汉多的是,最后还是没说。
余心瑶唉声叹气,“你不懂。”
她不仅仅是在为这个渣男生气,更多的是为这个时代女性地位的叹气。
小影无奈的耸了耸肩,随意往前面看了一眼,发现对面不远处来了一个浅粉色的步辇。
小影用胳膊捅了捅余心瑶,“余侍女,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