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禹红了眼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一会儿,他才跌跌撞撞的走向谢落,然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的不像话:“善善... ...爹爹的善善可算回来了。”
谢落费力的抬起手抚到凌建禹背上,一遍又一遍的哑着嗓子开口,才终于发出一点声音:“爹爹,辛苦了。”
凌建禹哽咽的摇摇头:“善善,爹爹一点都不辛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谢落心里也发涩,唉,怎么会不辛苦呢?
作为一个阿飘,她又怎么会看不到凌建禹夫妇和姐姐他们的辛苦呢?
为了一个希望,几乎是发了疯似的去找戚郁。
但是戚郁哪里是那么好寻找的呢?
谢落只能沉默的看着凌建禹夫妻和大家一次又一次失落的神情。
其实她多想说,不用白费功夫了这样的话。江皓芜这个人,注定会离开的。
但是她做不到。
不是因为啊飘而做不到,是因为他们本身激烈而真诚的情感,那种对江皓芜不顾一切的爱。
让谢落根本做不出任何拒绝的行为,只能沉默的看着他们,越陷越深。
原来,哪怕江皓芜就要死去,他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
天道对他们真的公平吗?
谢落不知道。
也许幸福又富贵的家庭里,是势必要出现不完美的。
那个不完美就是江皓芜,以前是她的身体,现在是她的性命。
如果可以,谢落只希望自己离开的时间,可以再长一点点。起码,让她替江皓芜好好和父母做个告别。
谢落醒过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云霄宫,凌舟正在练剑的手一顿,然后谢过了那位传话的弟子。
他垂下眼帘,紧握剑柄的双手还是预示着他的不平静。
那传信的小弟子眉开眼笑,絮絮叨叨:“这三年里凌宗主大师姐大师兄你们日盼夜盼的事情,可算是来了。小师妹这一醒啊... ...。”
凌舟将剑收了回去,没怎么听那弟子的后半句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神色有些沉思加痛苦。
又对上了。
又和他的梦对上了。
在江皓芜昏迷的这三年里,凌舟总是会做梦。
那些梦里,多多少少带有一定的预示性。更可怕的是,现实的一些事情里,完全可以和它对上。
就比如说,江皓芜在今天醒来,又比如说,梦里也出现过这种报信的情形。
想到梦里的后续发现,凌舟更加眉头紧皱。
他的妹妹,真的会变成那样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吗?
凌舟并非不爱江皓芜,但是他的爱一直都是内敛的,是理智的。
从小到大,家里人对他和江映月都赋予很大的期望,而对这个年龄最小,身子最弱的妹妹却无比纵容。
凌舟很小的时候就到云霄宫拜师学艺了,所以对家里人其实情感并不算特别强烈。
因为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对他都是严厉中包含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