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差役离开,沈淮景走向了一个角落里,伸手就将躲在角落里的人给扯了出来,用力扔到地上。
被突然用力一扔,倒在地上疼的哀嚎一声的人,可不就是沈英杰?
沈英杰身上的伤都结痂了,被这么一摔,又裂开了不少,鲜血瞬间就流淌下来,他疼的不怎么能动,好一会儿才抬头,在微弱的光线下,看着面前这个气质矜贵,纤尘不染的男人,他的心里满是怨恨。
大家都是荣王府的人,为何大家只看得到大哥?
如今都成了流放的犯人,按道理来说,怎么也应该平等了吧,为什么,沈淮景不管在什么地方,身上都有一种让人下意识想要跟随他的冲动?
沈英杰想不明白,他最开始以为变故在谢晚悠身上,给谢晚悠找了不少麻烦,后来才发现,不是谢晚悠,那个女人就是单纯的脑子不好,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别再让我看到,你用这样恶心的眼神看我。”沈淮景忽然开口了,语气冰冷刺骨,“不管在什么时候,我跟你永远不一样,只会依附他人生活的虫子,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些肤浅的东西,沈英杰,你的存在,只会让沈家蒙羞。”
一句话,就击碎了沈英杰心底的阴暗,曾经一遍遍被收拾的回忆,再次在脑海里浮现,身上裂开的伤口也在作痛,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沈英杰眼底的怨恨嫉妒消失不见,他挣扎着起身,在沈淮景面前跪了下来,“大哥,我求求你,看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让谢晚悠给我一些药膏吧,我浑身都是伤,每次赶路伤口都会裂开,实在是太疼了,我快撑不住了……”
这一路上,因为太爱作死的缘故,沈英杰往往是旧伤没好,新伤又出现了,一个接一个,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大哥,我们是一家人,这段时间,我们都特别老实,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了,让我能舒服一些就行,其他的我也不奢望……”
“沈英杰,你在这个队伍里,是没有任何信誉度的,早点滚回去休息。”
“大哥,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要不我明天去跟谢姑娘道歉,再跪下来求求她,她会给我药膏的对吧?”
沈英杰不愿意离开,在这苦苦哀求着。
沈淮景厌恶的收回视线,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沈英杰,你回去问问你父亲或者母亲,问问他们究竟得了多少好处,让他们愿意让沈家背上叛国的罪名。”
一句话,语气很轻,却像是一把千斤重的锤子,狠狠地砸中了沈英杰的耳朵,疼的他耳朵嗡嗡嗡的,整个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
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所以,沈淮景这么说,是已经掌握了证据?
沈英杰就是再混蛋,也知道叛国的罪名意味着什么,他不愿意相信这是他的父母折腾出来的。
毕竟这一路,他所有的怨恨和不满,都是建立在沈淮景是叛国贼这个基础上的。
恨了那么一路的人,突然就变成了无辜受害者,沈英杰有些接受无能,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耳朵,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
沈淮景站在原地,直到沈英杰的背影消失不见,身边也没有别的动静,他才看向门口的位置。
这里是云城的驿站,门外有当地的官差在看守,日常也是官差看守,根据流放的犯人的身份,给他们提供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