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你清醒一些,你看看你现在都在做什么?”
“挽瑜,我说与你听,你若是也觉得我该死,便亲手杀了我。”
手中冰冷的匕首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上官挽瑜手腕一抖,她是宁楚上官家的大小姐,就算身子弱被宠着长大,她也还是杀过人的,而且数目不少,头一次觉得杀人会是痛苦绝望的事情。
“你疯了。”
“都不想活下去了,我确实跟疯子没有区别。”
有些话在心里憋着的时间太长了,长的让谢霖压抑得快要疯掉,他不可能去找知道一切的沈淮景或者谢晚悠,唯一能说话的暗卫也被沈淮景清理了,他在宁安孤立无援,连个能说实话的对象都没有。
接连的打击让他本就不好的身体直线下降,谢霖已经迷茫了,他想将生死的权利交给上官挽瑜。
做完这一切,谢霖盘腿坐在地上,一半身体在月光下,另外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他低声将一切的一切缓缓述说出来,让一无所知的上官挽瑜也跌入这个巨大的谎言漩涡中。
长夜漫漫,有人睡的正好,也有人被拽进深渊中。
故事可以长话短说,也可以娓娓道来,奈何谢霖心中积攒的情绪太多太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他索性一股脑的把想说的都说了一遍,也不管上官挽瑜听到这些话是何反应。
在沉浸的诉说中,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谢霖的嗓音也已经沙哑到不仔细听就听不出来的程度了,他握住上官挽瑜的手,将匕首对准了心脏的位置,看到她一脸冰冷的泪水,突然一愣。
“为何要为我这样的人哭,不值得。”
上官挽瑜没说话,只是她这样坐了一夜,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匕首“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她不顾男女礼节抱住了谢霖。
“我不知道什么谢晚霖,也没去过京师,不知道什么镇国公的嫡子,我只知道我认识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他叫谢霖。”
“谢霖你知道吧?他是我选中的入赘女婿,边关大多都是英勇善战的大老爷们,我不喜欢,我喜欢文文弱弱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谢霖愿不愿意答应做我上官家的赘婿。”
“上门的女婿不好当,尤其我身子还不好,以后多半是没有一儿半女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
上官挽瑜的话止住了,她的脖子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润,一下接着一下,仿佛再也停不下来一般。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谢霖的头发,任由他抱着自己痛哭出声,情绪憋着是不会好的,只有释放出来,人才会好过。
他不想死,只是突然之间迷失了,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和痕迹才会这样,不过没关系,一个人的人生会很漫长,记忆都是慢慢叠加起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忘了前半生那些愉快或者不愉快的事情。
谢霖不再顾忌,沙哑的哭声传了出去,将外面的人都惊到了。
尤其是小云,她为了给小姐看风,在外面吹了一整夜,头疼不说还困的厉害,根本没注意到陈嬷嬷已经起身了,人都在她面前了,她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