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样的愧疚心情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见,就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请父皇收回儿臣监国的旨意,儿臣只想继续跟在父皇身边,学会如何治理一个国家。”这个烂摊子他现在真没办法收拾,要是没有战事还好说,现在真不行,他一定要让父皇把这个旨意收回去,“请父皇多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一定会尽快的成长起来,直到能为父皇遮风挡雨为止……”
“监国这个差事,就这么难?”
“父皇醒了,龙体很快也会好起来,后宫干干净净,前朝的大人们也都有才华,儿臣只想跟着父皇好好学。”
太子说的情真意切,就跟真的没有野心似的。
庆帝沉默了一会儿,感受着久违的充满干劲的身体,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权利要是一直放在太子手上,他才是不能放心的那个,再说了,还有不少疑点没查出来,庆帝也不放心退居幕后。
想明白这一点,庆帝伸手,亲自把跪在地上的太子给扶了起来,“太子能有这个心,朕心甚慰,起来吧,好好跟着学就是了,朕这把老骨头也还能再撑几年。”
几年的时间,足够太子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前提是,离国能够坚持这么久,从沈淮景死在流放路上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接壤的国家便开始蠢蠢欲动,早就为举兵攻打做好了准备,现在不过是在观看东圣国的举动罢了。
太子没能让庆帝松口给荣王府翻案,不过唯一的好处是,他总算是把手中的监国权利让了出去,第一次监国还这么烫手,这真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的事情啊。
外面的局势已经到了火烧屁股的地步,庆帝刚清醒没多久,就叫了几个大臣进宫,本来是想商议如何应对外面混乱紧迫的局势,没想到大臣们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坏。
跟远在边关看不到的水深火热不同,京师百姓们都跪在了衙门和宫门外,上到老人下到幼童,全都在跪着,消息正在蔓延,往京师这边赶,非要进城跪着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再不赶紧拿出一点态度,后果只会越来越差。
听了大臣的话,庆帝一张老脸铁青着,嘴唇都在颤抖,哆嗦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大臣们的意思都表达的很明显了,当初既然是冤枉人家,那现在就给人家清白就是,可是他们也不能说,没办法指名道姓的说是帝王做错了。
久居高位的人,哪里会想要听到不同的意见,他们只想听那些好听的,自己喜欢听的,至于别的,他们一点都不感兴趣。
足足一刻钟的功夫,庆帝才找回自己说话的声音,用力地拍打着梨花木雕刻的案桌,冷声怒吼道:“反了!真是反了他们,竟然威胁到了朕身上!谁给他们的底气,竟然敢威胁朕!”
几个大臣立刻就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句话都没说,任由庆帝在御书房里发火,再将东西砸得噼里啪啦的响,一整面的古董花瓶都被砸了个干净,一点儿都没有留下来。
庆帝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做完这一切,他双手撑着案桌,大口大口的喘气,眸底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