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虎臣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一脸戏谑的看着台阶下坐着的付鹿山。
“难道苏帅是说那份图吗,末将实在没想到您会因为这区区小事还特地来走一趟”
“区区小事?付鹿山啊付鹿山,人人都说你整日清心寡欲,淡泊名利,今日本帅算是见识到了”
苏虎臣微微抬手,拿起案前的茶盏抿了口,而后缓缓放下后又道
“不过你要明白一点,该谦虚的时候可以谦虚,但不该谦虚的时候你若还是和以往一般,那就和这茶一样,有些变了滋味儿”
“末将知错!”
付鹿山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案前的地面上,向着上方的苏虎臣请罪道。不知不觉间,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哈哈哈,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本帅逗你呢!”
苏虎臣面带着笑意,而后单手抬起示意付鹿山起来后又道
“对了,咱们殇阳关的那位功臣呢,本帅到这儿多时了还未曾与其谋面”
“回苏帅,他此刻正在往回赶,估摸着再有几天便可抵达殇阳关!”
付鹿山坐起来后,连忙用衣袖擦干方才脸上渗出来的汗水后,这才向着苏虎臣解释道。
“这样啊...”
苏虎臣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声,本还想着亲眼看看忧墨大哥的骨血,如今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这是我奏表朝廷后,陛下亲自给的赏赐,如今就由你一并交给他吧,这份礼的分量可是很重啊”
“大明皇帝圣躬金安!”
付鹿山看到苏虎臣从怀中掏出了一道圣旨和一个由檀木制作而成的精美盒子后,腾的一下便朝着帝都的方向跪了起来。
“好了,陛下不喜欢这套,起来吧!”
“苏帅您不多待几天嘛,如今将士们听闻您来后,都盼着想见见您”
听闻苏虎臣的意思要走,付鹿山起身后随即便向着主坐上的苏虎臣拜道,只是眼神中还掺杂了一些别样的神色。
“放心,功劳簿上也有你的一笔。如今你鹿字营的名头可是都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了”
“承蒙陛下抬爱,末将惶恐!”
听闻功劳簿上有自己的一笔后,付鹿山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如今他已经快要五十岁了,可以说半个身子已经埋进黄土了。
要是在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这辈子在军中的仕途怕是就到头了。
付鹿山的想法或许和军中绝大多数人一样,但他付鹿山难道真的是贪功嘛?
也许他只是想在暮年之时还能穿着大明的甲胄,还有资格站在台上俯视着那些一个个稚嫩的面庞。
得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
人们总是会对那些没得到的东西有意无意的去避开,可一但得到了,就会不知不觉间紧紧的抓住它,就是死也不会松手!因为他们尝到了得到的滋味。
“年仅二十岁就封侯的年轻人,在我大明还是头一个啊...”
苏虎臣坐在主案前并没有搭理一旁的付鹿山,而是微微抬起头自言自语的发出了声,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曾经的自己发出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