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序曲》,后现代的华夏人民必定耳熟能详。
每次春节联欢晚会开头,就会响起这首曲子,只要听到这个欢快的节奏,大家就知道,要过年了。
这是来自一千四百多年后的音乐,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没听过。
但是不妨碍他们欣赏。
也许有彦祖会问,你把后现代的曲子放给唐朝人听,确定不是鸡同鸭讲?他们能欣赏过来吗?他们会认可吗?
你还别说,如果是别的朝代,应该不会欣赏,但这是唐朝啊。
唐朝,作为一个对文化保持着极其开放和宽容的朝代,音乐发展是历代巅峰。
唐朝皇帝对音乐的态度十分开明,没有像汉武帝一样,尊崇儒家以乐治国的政策,也没有刻意的让音乐背负上教化老百姓的沉重负担。
曾经有个典故,唐初宰相杜淹,曾以儒家传统论调,告诫唐太宗李世民要谨慎治乐,劝其对音乐要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关注和审查。
尤其要禁绝《玉树后庭花》等前朝后主创造或喜爱的音乐,认为这些音乐不祥,是亡国之音。
你猜唐太宗李世民怎么说?他认为,音乐与国家兴亡没有必然联系,主张让艺术的归艺术,政治归政治,不能混为一谈。
唐朝皇帝几乎没有一个不喜爱歌舞的,人家武则天还作过几首宫廷曲子呢,唐玄宗更夸张,他甚至是宫廷教坊的总指挥,有事没事就爱带着一群乐工排练节目。
一国之君尚且如此,人民百姓又会如何呢?
宋真将一千四百年后的音乐在大唐还原,非但不会得到嘘声,反而大家都会觉得十分新奇。
音乐所传达的情绪是互通的,无论经历了多少年沧海桑田。
所有人都被《春节序曲》欢乐愉悦的节奏所感染,他们顿时觉得,这才是过年才应该听的音乐。
这个节目,是宋真根据当年看的国家大剧院民乐《春节序曲》版本改编。
由于这个时代没有小提琴、大提琴等西洋乐器,于是,他将音调较高的小提琴换作唢呐,将音调低沉的大提琴换作箜篌。
而他的唢呐,又是经过特别定制的。
唐朝的唢呐比较简单,只有一个簧片,于是宋真将其改造,增加成两个簧片,同时增加了后现代的唢呐“活芯”装置,令其能奏出半音阶、十二音体系,丰富了表现力。
别问为什么能做出来?问就是专业+有钱。
钱不需要宋真出,全由会春坊自掏腰包。
台上一共有五十名女乐伎,分成几个区域,每种乐器基本上都有七八个乐伎负责。
之所以安排这么多人,不是为了声势浩大,而是避免出错。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加上排练时间短,很难表演出整齐划一的震撼感,不出错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而且,曲子时间长,并且节奏快,宋真担心女伎们体力不足,于是采用了轮换制。
二十多人同时演奏的盛大场面,让会春坊所有客人都为之一振。
他们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
有人顿时后悔,早知道就花500文进入内场了,岂不美哉?
然而,在唢呐声响起的一瞬间,内场票早就被洗劫一空,哪里还轮得到他们?
哪怕是长孙岚临时增加了50个内场席位,依旧不能满足需求。
《春节序曲》选自陕北秧歌的民间曲调而作,所以,他们对这首曲子的接受度还蛮高的。
随着一阵重重的锣鼓声响,宋真不知不觉中,已经偷偷放下了唢呐,更换成声音清脆的笛子。
到了曲子的第二部分,主要是由笛子+二胡的演奏。
这段音乐,相比第一部分,没有锣鼓的振奋人心,更多的是和谐。
众人仿佛看到了自己正背着行囊,从远方回家的迫不及待,又带着些许紧张。
随着琵琶的加入,节奏越来越欢快。
“到家了!终于到家了!”有人热泪盈眶。
这是属于华夏人特有的家乡情结,每个人都感同身受。
有人抹了抹眼角,哭诉道:“呜呜呜,何时我才能与吕四娘共度春节啊?”
“吕四娘不是来了吗?你怎么不去找她?”
“找了,她只回了一个字。”
“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