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商人不一样啊,他们有无数种手段去逃税漏税,在古代,你是很难查出来的。
“自从宋守正离开长安之后,然后天后殿下,你安排武家人代替他的商会会长之位,这才是问题所在。”
武则天勃然大怒,好你个魏玄同,自己工作无能,反而推卸责任?还推到我娘家身上?
她沉声问道:“武家人做商会会长,有什么问题吗?那不是很简单的职务吗?”
“问题可大了啊。”魏玄同哀嚎的拍了拍大腿。
“天后殿下你有所不知,自从武家人做上了全天下的商会之首,他们带头偷税漏税,下面的商人有样学样,那大家都不交税了,新商税哪里还会有足额?”
什么?武则天表情呆滞,她不了解商业的运作,更不知晓新商税究竟是如何缴纳的。
现在第一次听说,居然是全凭商人自觉?
扪心自问,倘若是她,她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缴纳商税,谁会嫌弃钱多呢?
“那以前,是怎么运作的?难道就没有偷税漏税吗?”
魏玄同叹了口气:“以前我知道,是宋守正以身作则,让汾州宋氏如数缴纳税额,并且立下了严规,倘若发现有商人偷税漏税的话,他就会利用商业手段,击垮他!让对方破产,永无翻身之地。”
宋真当初每年都会召集天下所有商会的领导人,到皇宫开会。
这群商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这种卑贱的身份,有一天居然能够进出皇宫?甚至有机会面见圣人?
他们对宋真自然是感恩戴德,对商税的执行是坚决履行、严格监管的态度。
搞定了这群富商,才是关键,普通商贩有个屁的钱,富商一个人就能顶他们一万个。
自从听说宋真被罢黜流派了,没了监管,再加上武家人“以身作则”,这群唯利是图的商人开始顶风作案,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商人是在抗议,拒绝缴纳商税。
武则天忽然觉得宋真这个人好可怕,居然全凭个人魅力,起到带头作用,让天下的商人都愿意服从,跟随他如数缴纳商税。
其实,新商税的额度暴跌,还跟民间戏台被禁演有很大的关系。
在宏观经济运行过程中,作为一切经济活动的起点和落脚点,消费需求是消费增长和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因素。
当民间戏台被禁演,这群土豪是有钱也没处花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康坊和会春坊为了营生,只能被迫恢复原来的烟花酒地业务。
可是,在唐朝,青楼的主力消费群体,大都是穷醋大(读书人)。
这群顾客,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出身于五姓七望这种大士族,他们更多的是自命不凡的寒门子弟,过来装逼的,看看能不能顺便白嫖一下。
靠他们,能消费几个钱?
以前的平康坊和会春坊,主力消费群体是那群当官的、地主以及富商。
现在没了玩乐,他们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
不出门,就没有消费,也带动不起来其他消费,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首当其冲,受打击最严重的便是酒业,这两年倒闭的酒商不知道有多少?
其次就是服装行业,禁演不止是戏曲表演,甚至连服装周活动都不能举行。
指望平民百姓消费?想多了,封建社会形态的本质特征,就是在生产力上,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
老百姓没什么追求,能够吃饱饭,穿上衣服,有套房子就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
再加上古代百姓生活普遍贫苦,也不支持他们进行高消费的支出。
民间戏台,这是唐朝有钱人唯一的娱乐活动,结果被你禁了。
一发牵动全身,唐朝的经济瞬间回到了四十年前的水平,那新商税的额度,自然是腰斩的。
“那,魏卿,可有解决办法?”
调露元年(679年),唐朝的税收足足有六千万贯,三年后,永淳元年(682年),跌落到不到两千万贯,而且还有继续往下跌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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