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一看,这是四个行书大字“大道无疆”,再一看落款,是“王犀之”而不是“王羲之”
他顿时大吃一惊,指着落款说:“怎么是‘犀牛’的‘犀’?而不是‘伏羲’的‘羲’?没——没写错吧?”
“哈哈哈,你是说将军把自己的名字写错?真是笑话!”那人大笑,围观的一帮名士也哄然大笑。
古壶手指敲敲自己的额头,不由得问出了声:“难道我错了?这位不是书圣王羲之,这里不是兰亭?这时不是东晋永和年间?”
一人轻蔑地说:“毕竟是个贱奴,活得如此糊涂,还敢跟王将军切磋书法?听好了,这位就是书法大家王羲之。‘犀牛’的‘犀’是他的浑名用字,‘伏羲’的‘羲’是他的正名用字。”
“现在是‘永和’年间,是‘大宁’永和九年,哪里来你说的什么东晋西晋?你胡扯些什么,还切磋不切磋了?”
古壶脑中一时信息堵塞,这究竟是何时何地?
又一想,历史朝代的划分本就是后世历史学家为研究方便而分的,当时的实际叫法,也许跟历史书的的叫法完全不同。
不同的也许不仅仅是叫法,还有真相。历史的真相完全可能在一代代后人的记录和传说中变得面目全非甚至黑白颠倒。
再一想,现在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呢?所以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此“王羲之”是不是彼“王羲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在这里活下去,如何不当这该死的“奴”。
这时,所有名士都围了过来,古壶知道此次修禊,王羲之共邀请了四十一位当世名士,他还知道这些名士都是些特立独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玩主。
既然来都来了,既然你们也想玩,那就玩把大的,让这些风流名士们也开开眼,看看谁玩谁!
他先恭敬地向王羲之行了礼,在王羲之打量他的同时,他也仔细打量着王。
王羲之本尊的相貌跟他看过了任何一本书的的画像都不一样,可见书上那些画像是多么不靠谱。
眼前的王羲之虽然已是中年大叔,可毕竟出生名门内外兼修,气宇轩昂,风流倜傥,集文人风骨与武将气质于一身,在一帮名士中也是鹤立鸡群。果然是自己的超级偶像,能见其真人,真是三生有幸。
跟自己这奴仆一比,人家简直就不是个人——是神!
他,古壶——一位奴仆,竟然主动要求与一位神切磋,而且是切磋这神人最拿手的神艺——书法,这——他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不知是脸皮太厚了还是胆子太大了。
可是,他有九分九的自信,这份自信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他五岁就被望子成龙的父母送去培训班学习书法,苦练了三年的楷书,八岁时开始练行书,其间临摹得最多的,当然就是这位书圣的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
这里面的每一笔每一画,他都像对自己的手指头一样熟悉。
“英雄出少年也,你打算如何切磋?”王羲之终于发话了,他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自己这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可如此半路上闯来找自己比试书法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并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奴仆,虽然来得冒失唐突,却也好玩,有意思!
古壶看着书圣,口中吞了吞口水,再次行了个礼,说:“敢问将军,刚才是不是众人请你为此次修禊所作的诗文作序?”
“正是如此,你怎么知道,你在那边听见了?”王羲之惊讶地问。
古壶也神秘地笑了笑,没回答这问题,他正视着王羲之说:“将军,我们同时作这序,互不相看,各作一篇,将它写出来,让众名士评判,如何?”
众人一听,一齐击掌高声赞道:“妙妙妙!”
其中一人拿来一摞写有字的纸对古壶说:“这是我们今天作的诗文,王将军已经读过,给你看看,也好作序。”
同时让人在亭子外另一空旷处摆下书案和文房四宝,请古壶坐过去。
古壶坐在案前,一篇一篇看着手上的诗文,虽然这里面有几个字他根本不认识,有些词语他也不能完全读懂,可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读着,他知道这是对名士们的尊重,他们都正看着他呢。
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些诗文的内容,重要的是那篇序,他抬眼看看几位正打量议论着他的名士,走过去对这几位施了礼,说:“敢问几位老爷,要是我写出了这序,可有何奖赏?”
几人先是一愣,继而仰天大笑,笑过之后,其中一位问:“你想要什么奖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