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大,但很精神,鼻梁挺直,嘴唇厚硕,颇有些性感,下巴像个倒梯形,脸型呈国字脸。
原来的那位不过是个不丑也不帅的刚及格的普通男,而此时的古壶,虽然算不上超级帅,整个模样却也看上去能打到八十分以上的帅哥。
更特别的是两眉正中间有一颗豌豆大小的黑痣,为整张脸平添了一份端正与神秘。他不太懂关于痣的迷信的说法,也不知这痣是吉是凶。
不过,脸上这个明显而生鲜的“奴”字,在这张本来帅气的脸盖上了一枚“贱人”的印章,使本来可以靠颜值吃饭的县令之子,成了如今只能靠主人赏饭吃的奴。
不管怎样,对目前自己的这副“尊容”,古壶还算满意。至于脸上这字,烙都烙上了,无所谓了,就当是时尚的刺青,他安慰自己。
况且,要不是烙这字这一刺激,又哪能激发这出“子弹时间”和“狗眼狗鼻”这两项超能力呢?说起来还得感谢烙这字,并且这字痕以后会慢慢淡一些,像卢定的一样。
“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样了吧?”卢定问,“那个字看似烙在脸上,其实是烙在心上,心上烙了这个字,这就成了命,懂吗?命,命啊!”
卢定叹着从古壶手里拿过铜镱,提着酒葫芦要出门去。
“唉——”定伯且慢,古壶走到前面拦住卢定说,“定伯刚才说你是奴的命,我知道,奴的规矩是不能随便饮酒的,可是定伯你却随身带个酒葫芦,卢庄主就不管你?”
“他——?”卢定脖子一挺,目光一横,马上又转而谦虚地一笑,“他是庄主,当然要管我了,可是我园艺的活干得好,树是树,花是花,草是草。”
“我又是单身一人,再说,我喝酒从不醉,从没因酒误过事,他就睁一只眼闭不只眼,默许了我喝酒,还有什么要问的?”
“暂时没有了,以后有不懂的再请教定伯。”古壶恭敬地手身前一伸,“定伯走好。”
卢定出了门,没回头却扔下一句:“少年郎,人生有命,世事无常,你还年轻,好自为之吧。”
“唉,知道了,前辈慢走。”古壶拱手恭送卢定。
古壶心中念着这句“人生有命,世事无常”,感觉这不像一个园丁老奴说的话呀,这老者刚才说起卢庄主时那一声“他——”,似乎并不把庄主放在眼里,这人颇有几分神秘呢。
看着卢定离去时手上一晃一晃的葫芦,古壶突然想起王将军送给自己的礼物。
他从包袱里取出那张纸和那个方形扁壶的葫芦,决定继续再好好研究一下,看看王将军这葫芦里是不是有什么“药”。
他隐隐地觉得,凭王羲之的聪慧灵透,不会对他这个同时写出《兰亭集序》的怪人无动于衷,至少出于好奇也会多加关注,途中特意送来的礼物一定大有深意。
幸好,这几件礼物没有被那三个差点杀了他的人抢走,一想到那三个蒙面人,古壶心中又升起团团迷雾。
那三人的举动太奇怪了,掳了人,不杀,也不抢东西,把人逼到崖边绝境,却又出手相救,世上哪有这样的劫匪强人?那三个人太神秘了。
江湖险恶,自己应该是被那三个蒙面人盯上了,以后凡事得多长个心眼儿才是。
神秘的蒙面人的事想不明白,还是先想想眼前这几件神秘的礼物吧。
先看那六个字——“奴可奴,非常奴。”这确实是王将军的字,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笑,临摹者反而来鉴定原作者的字?
这六个字,至少说明王羲之认为自己是一个特别之人,是个“非常奴”,这点算书圣有眼光,自己一来就落入兰亭,让书圣认识了自己,还成了“兰亭奴”,也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今脸上还真被烙上了一“奴”字,他摸着这个字,疼!忙把手放开,不过,要是在前面再烙上“兰亭”,还真有些好听,雅致,高大上。
他黑色地幽了自己一默。要还是在那个时代,就凭“兰亭奴”这三个字便可以成为网红,狠狠地火他一把,在心中自我解嘲道。
可惜是隶书的“奴”,而不是书圣的那行书“奴”,他如此黑色幽默地想着,把那扁壶捧在手上反复观看。
扁壶的入口有两根手指宽,手指伸下去,摸不到底,他找了根小棍往里一探,发现这约四分之一宽的入口的底部跟另四分之三相通。
他探了好一阵,探不出个所以然,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用小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口”字,把上面一横左边四分之一抹去,再向下画一竖,可是不与底部一横连通。
画好了图,还是看不明白,他搔着头站起来围着这图转着圈,转着转着,他一拍大腿:“原来玄机在这里!”
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