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第二天便跟着马车夫卢忠出去拉柴,刚出后大门,就看见李管家背着个包袱一脸沮丧地向外走。
古壶问:“管家大人,您老人家这是要去哪里啊?”
李管家看看他,没好气地说:“庄主叫我去瓷窑坊管泥工,这么热的天,一去一个月,守着窑不能回。”
古壶心中得意,心想,这山庄其实就是个公司,董事长是王爷,卢庄主是总经理,管家是部门经理,他们这些最下层的奴就是普通员工。
在这里混,其实跟在公司里混是一样的,好在他原来在那边刚大学毕业时在公司里混过两年,有些经验。
坐在马车上,他边走边看,这才发现这卢家庄确实宽阔,规划布局合理,各式各样的奴干着各式各样的活,井井有条。
走着走着,这马突然左摇右摆地不肯好好往前走,卢忠吆喝了几声,这马也不听使唤,他扬起鞭子就是两鞭,可这马反而跳得更高。
一阵激烈的蹦跳蹬踢之后,这匹棕色的马竟然挣脱了马车跑掉了,把两人也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古壶眼尖手快,站住了,没受伤,卢忠却被摔了个大爷趴叉。
古壶把卢忠拉起来,今天是第一天出来干活,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一时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卢忠。
“不好,这马惊了,伤着人不得了。”卢忠抬腿就追,古壶赶紧跟着追去。
两人大声吼着叫前面的行人避让,一个女人后面跟着个小孩背向走着,小孩躲闪不及,眼看小孩要被马踏着。
古壶牙一咬,拼尽全力跑过去,一把拉开了小孩。
看着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他微微一笑,转身又去追马。
这马一路跑去,吓倒六七个人,踢翻八九样路边的东西,一路闹得鸡飞狗跳地跑进一条巷子。
古壶追进这巷子一看,前面有匹没拴的白马,白马是匹雌马,而自己的那匹棕马是匹雄马。古壶一下明白了,棕马不是惊了。
而是为了这白马,它多远就嗅到了雌马的气味,不惜挣脱一切束缚,丢下自己的工作,直接奔现,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
一棕一白两马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一番,然后一前一后一起小步跑开,古壶看得脸热心跳,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他不是想看稀奇,而是怕棕马跑了,他和卢忠今日是出来打柴的。
一对情马亲亲热热地来到房屋后边的一块空地上,棕马一声长嘶,前蹄跳到白马背上……
卢忠这时才跌跌撞撞地跑来,“你这臭马,差点摔死我。”卢忠骂着捡起石块就要朝两马掷去。
古壶一下抓住卢忠的胳膊,责怪道:“要是你是那马,你愿意有人这时来打搅你吗?放下石块,等人家干完好事。”
“嘿嘿——”卢忠笑了,“你这人有意思,狗是你的兄弟,这马也是你的兄弟?”
“不错,你也是我的兄弟。”古壶说。
“好事”做完,两匹马这才安静下来,古壶走过去摸着两马的头,两马竟然都乖乖地任它抚摸。
难道你们知道我是学动物医学的?他看着两马的眼睛,在心里问。
卢忠过来踢棕马一脚说:“你倒快活了,我今天要挨罚了,还有你!”他又看着古壶说,“你也躲不掉。”
果然,这天下午,两人被总管家叫去,好一顿训,然后总管说:“古壶第一天出去干活就闯祸,十大板。卢忠赶了几年马车,今日也犯此大错,十五大板。”
古壶知道这顿打是躲不掉的,咬着牙承受了这十板子,第一次跳槽就闯下祸,该打!
再者,他也想尝尝这挨板子是什么滋味,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现在就太过高调,现在应该是隐忍,得韬光养晦。
“啪——啪——啪……”一板一板落在臀部,嘿,实打实的,真特么疼啊!
两人被打得一时走路都难,又被关进一间小屋里闭门思过,晚饭是由一个丫环送来的。
古壶一看见这送饭来的丫环,眼睛一下亮了,太像了,他在心中感叹,这丫环让他想起了另一个记忆深处的人。
“林姐”这是埋藏在他心里的一个名字。
林姐是在那边的他念中学时的邻家好女孩,算不上很漂亮,但端庄清秀,温柔可人。
她跟他的盲人姐姐一样比他大三岁。林姐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常常在做完功课后过来陪他姐姐说话,帮助他姐姐学习盲文。
他当时没想到,林姐会成为他的第一个梦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