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古壶听老爷吩咐。”古壶说着转身往里走。
庄主又拉着他追问一句:“你之前接过生吗?”
古壶顺嘴冒了出一句:“接过,我给狗接过生。”
“你敢骂老爷?”卢庄主扬起手就要打。
古壶抬手挡住卢庄主:“老爷,小人绝不敢骂你,我说的是真的,有一天晚上我听见诊所外面有狗惨叫,我出去一看,是一条母狗要下狗崽了,也是难产,我就帮助它顺利地产下了小崽。”
古壶心中为自己的即兴撒谎暗自得意。
“真有这事,给狗接过生?”庄主一脸懵圈,把扬起的手轻轻拍了打了古壶肩一下:“人跟狗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快进去吧。”
古壶急匆匆吩咐丫环马上烧沸水,他把柳叶刀煮在里面,又把“麻又灵”兑了温水给产妇喝下去。
观察产妇的状态,古壶知道麻药起了作用,再把自己用鱼肠缝制的外科手套在沸水里烫过,戴上手套拿起刀,让两个丫环背过身去,把刀伸向产妇的肚皮……
老天保佑,孩子终于抱出来了,真如卢庄主据说,男孩,轻轻拍了两下,孩子哇哇哭出声来,古壶看着孩子,自己也差点哭出声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有孩子他妈呢。
他颤抖的双手把哭出声来的孩子放在丫环捧着的毛皮褥子上,让丫环抱出去,趁着麻药劲还没过,又赶紧缝合产妇的创口,他用的线是自制的蚕丝线。
缝合好后,古壶不敢离开,他一直守在床前,估计的时间到后,产妇如愿醒来,古壶这才长舒一口气,叫丫环把孩子抱进来给母亲看。
二姨太抚摸身边的孩子,忍着疼痛的强笑着对古壶说:“小古大夫,你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啊!大恩大德,下一世作牛作马报答你。”
古壶作揖道:“哪里的话,是夫人命大,是上天保佑,我开了一副药,夫人按时喝下,料无大碍,夫人珍重,小人告退。”
古壶从内室出来,卢庄主和曾大夫两人抢着要上前跟他说话,卢庄主让曾大夫先说。
曾大夫紧紧抓住古壶的一双胳膊,激动得双手颤抖,嘴唇哆嗦:“骄傲,你是老夫的骄傲啊!写成书,把你这剖腹产医术写成书,传与天下医者,要多救多少产妇啊!”
“遵先生命,弟子一定抽空写。”古壶也激动地说。
“哈哈哈,古壶——我徒弟也!我——古壶之师也!”曾大夫大笑着离去。
送走曾大夫,卢庄主拉着古壶激动地说:“说,你要什么?要多少钱,要多少东西,尽管开口。”
古壶眼望着上方想了想,附耳对庄主说了一番话,庄主不停地点头。
三天后,古壶一家人被安排住到了大宅院单独的一个小院子里。
母亲在庄主内宅负责缝纫活,兄长古能跟着卢定当园丁,小妹古莉在庄主夫人身边听使唤,一家人终于住到一起。
小古大夫一刀救两命的事也传遍了山庄,被人们传了好多天,越传越神。
总算踏实了第一步!古壶跟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看着亲人脸上的笑容,他不由得念出声:“阖家团聚安康,我心春暖花开!”
这都是自己努力学习医术的结果啊!看来学习这件事,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必须的,他心中对自己说。
该考虑下一步了。
古壶的下一步打算是走出这山庄,到外面的世界去见识见识,历练自己,同时也是寻找能够脱离奴籍的机会。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现在是被困在卢家庄这个小水坑里,只有跳出这水坑到了河里、江里,才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走出山庄不是逃离山庄,他知道,自己一家在没有脱离奴籍之前,除了卢家庄,是无处可去的,没有独立户籍没有本钱是做不成任何事的。
必须得先依附着山庄做出一番事业,闯出一片天地之后,自己和家人才能再从这片天地中独立出来,安顿好家人,自己也才能放飞自我。
古壶和大个一起,坐在诊所的屋檐下,看着夏夜透彻深邃的星空,他想着他的心事,大个想着大个的心事。
忽然,他看见前面来了一人影,一只手抱着个什么东西,正朝他这里走来。
他吸了吸狗鼻子,立即闻出这位是之前的舍友卢安,他抱着的应该是一坛子酒,看来有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