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古壶摇摇头,“我不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与我有关的事,我难道不该知道吗?定伯,你说过,你我是有缘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王爷要你把我怎么样?”
“唉——”卢定长叹一声,“真是上天的安排,看在你我真有缘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实情。我确实是景王爷的奴,是景王爷派在卢家庄的高级监奴,任务是监督卢庄主,不让他做有损王爷的事,同时关注山庄的一切异常之事。”
“你知道,你在山庄的所作所为,在所有人看来,都有些匪夷所思,当然也在我的关注之内,所以我要把你做的奇怪的东西和奇怪的事情向王爷密报,这是我作为王爷的奴的职责。”
“说实话,我本人对你并无恶意,甚至我还很喜欢你,我有时想,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儿子,那该多好啊!”
卢定说着慈爱地看着古壶。
古壶从卢定的目光中看到了真诚和怜爱,他沉默了,这老头看来说的是实话,我做的有些事情确实太与众不同,作为一般奴仆也会向主人报告,何况他一个临奴。
重要的是王爷是什么态度。
“那——王爷要你如何处置我?”古壶故意用了“处置”一词,来降低自己的地位。
卢定:“王爷的回复是这样的。”卢定说着从贴身处掏出一封信递给古壶。
古壶一怔,还是取出的信瓤,一看,只有八个字——“任其所为,旁观不涉。”
任其所为,旁观不涉?古壶迷惑了,这王爷!这算什么态度?
他埋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定伯,抛开你是监奴这一身份不谈,如果你就只是卢家庄一个普通的老奴,你是如何看待我这小奴的。”
卢定露出了笑意:“我希望你不当奴。”
“那当什么?”古壶也笑着问。
“当一个安邦定国的大人物!你有这个本领,如果你愿意,你一定能做到。”卢定认真地说。
“谢定伯抬举!”古壶朝卢定一拱手,“那我得先做到第一步——不当奴,定伯休息吧,按时把我给你开的药喝了,明日保管无事。”
古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老头,有城府,还有些可爱。
果然在其后的三日里,古壶从来就诊的人口中听到了坊间对那场清谈的议论,这事已经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
以致有好几拨士子前来邀请古壶去参加他们的清谈,古壶以医者仁心患者为上为由一一谢绝。
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三日后,李晋果然再次前来,要请古壶一行四人一狗去一家高档食店,盛情难却,古壶只好同意。
席间,李晋再次对卢定卢勤绘声绘色地讲了那天古壶是如何让一亭士子哑口无言的事,讲得卢定和卢勤也开怀大笑。
古壶突然注意到角落里一桌旁有一个圆脸人不停地往他们这边望,看那样子,似乎也被李晋的讲述吸引了。
果然没多久,“圆脸”过来向古壶施礼并指着自己的桌子道:“这位仁兄,可移步否赏光一叙?”
古壶看出来这人一直在注意他,似乎并不是好奇那么简单,便对圆脸笑了笑,起身跟圆脸到他桌旁坐下。
圆脸让小二又上了两道荤食,举杯说:“在下敬仁兄。”
古壶笑笑摇摇头:“不敢,我们并不认识,何来敬一说?”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付防备的模样。
圆脸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自己干了杯中酒,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和另外一样东西来,古壶一看圆脸手上这东西,不禁一愣,这是一条两指长宽的墨。
圆脸在墨上哈了几口气,往纸上一摁,像摁印章似地摁出几个字来,古壶现在认识了,这四个字像蚯蚓爬在一堆的篆书:“文经武纬”。
去年逃跑时,在王记文宝斋里,田副将送了他同样一条墨,说在全国的任何一家王记文宝斋里任此墨得到帮助,这四个字他当时只认得一“文”,后来他请教了曾大夫,才把四个字认全。
田副将送他的墨,他这次出来也带上了,他想说不定用得上,不想到,他还没去寻求帮助,这墨倒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人应该是田副将的人或者说是王将军的人。
“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何事?之前悄悄跟踪我们的人是不是你?”古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