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还要再打二十板,文舅母对着崔大人求情道,“大人,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呀。”
崔大人看曲莲是一个倔犟的女子,虽然言语冒犯了他,可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崔大人对着官差摆手示意,官差便退下了,可曲莲却只是抬头看了文舅母一眼,眼中有恨意,有失望,更多的,还是难过,文舅母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就在文舅母晃神之际,也不知曲莲哪里来的力气,爬起身来,直直的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一时间,堂上乱做了一团。
崔大人大喊道,“快拦住她,快拦住她!”
若是有罪犯撞死在了京兆尹府的大堂之上,那他这个京兆府尹就算是做到头了。
纵使是有人拦着,曲莲还是撞上了柱子,不过,好在她刚刚受了刑,撞在柱子上的力气不足以致命,只是额头被撞破,额间满是鲜红色的血。
文舅母把曲莲抱在怀里哭着,文舅舅在一旁老泪纵横的对着曲莲说道,“女儿啊,你这是为何啊?”
曲莲喘着粗气,对着自己的父母问道,“爹,当时,你是不是说,那钱,就算是给自己未来女婿的,若是表哥高中,女儿便是状元夫人了。”
看着生死未卜的女儿,听着她的质问,文舅舅并未回答曲莲的话,他的心里,想的还是自己的儿子的前途,只要棋哥儿能留在京城读书,有了文炎敬这个依靠,他们曲家,就算是鱼跃龙门了,等棋哥儿高中,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文舅舅咽了咽口水,对着曲莲说道,“莲丫头,三年时间很短的,你放心,等你弟弟高中,他会奉养你,让你一辈子不愁吃穿的。”
曲莲到现在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为自己的弟弟做嫁衣裳,从小到大,爹娘的重男轻女,自己从未放在心上,想着以后,弟弟若是成了材,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就算自己心里知道父母让自己进京来给表哥做妾,是有私心的,为了能留在表哥身边,她也没有说什么,甚至很开心,没想到,如今,为了弟弟的前途,父母竟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
曲莲望向文炎敬,见文炎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看向自己的父母,对着自己的父母问道,“爹,娘,为了弟弟的前途,难道爹娘连女儿的性命,也不顾了吗?流放三年,就算女儿还有命回到家中,可谁还敢娶一个流放过的女子?”
文舅母还试图安慰曲莲,“方才你爹不是说了吗?等你弟弟高中,以后会奉养你一辈子的,你放心吧莲儿。”
曲莲失望的别过头,不再看文舅舅与文舅母一眼。
事情终于得以解决,曲莲被关去了牢中,在文舅舅与文舅母的求情下,文炎敬给了行刑的官差一些好处,剩下的二十大板,倒是也没有要了曲莲的性命。
到了流放的那日,曲莲身上穿着囚服,带着镣铐,从京兆尹府大牢出来到出城的路上,不少围观的路人拿着烂菜叶,臭鸡蛋扔了曲莲一路,曲莲没有躲避,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走着。
到了城外,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三个人,正是曲莲的父母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