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拜访的时间并不多,但每次来都捎些小吃,有时还带了朵花。
陈强风虽是嘴硬,说是自己不喜欢这些,但转过头来都会细心呵护这些花朵,李期邈每次来,都能看到那些侍弄的很好的花朵,自己的心情也更加愉快了。
直到陈强风痊愈,那些快谢了的花都一并剪了枝丫,被他拿去做了干花。
他们年纪尚小,还不到上战场的年纪,现在跟随教官训练的,只是士兵预备役。
生在边关,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便已经耳濡目染自己父亲的英雄事迹,能够下地走路了,玩具也是木枪和木剑。
一代代人为了守卫边关,扎根在此,全城皆兵。
直到号角一响,尖锐的枪尖便要收割敌人的头颅。
陈强风痊愈后便赶回了校场,激昂的口号混在满天飘散的尘土中,在万千人群之中,李期邈却像个发光体一般,只一眼,就不愿再看向其他。
他顿住了脚步,默默注视着前面之人。
完成了每日五百次挥枪动作的李期邈退出人群,坐在了石墩上,他揉着有些酸痛的胳膊,一片阴影挡住了面前的阳光,他艰难抬头,有气无力地打招呼:“嗨。”
她转转胳膊,陈强风走到她的左侧,很自然地给他捏了起来。
一阵阵的酥麻感升到头顶,李期邈一声喟叹,又酸又爽。
她双手都使不上劲,用头撞撞身旁之人,笑道:“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感觉可以挥枪八百次。”
“你可拉倒吧,别最后撅过去,还得求我抬你回去。”李期邈满脸写这不相信,陈强风一拍她肩膀,她就嗷嗷直叫。在陈强风的照顾下,休息了有一会儿的李期邈报复性地推着陈强风又加入了挥枪的行列。
站立挥枪,弓步刺枪,双侧抡枪,扫堂腿接枪,各个动作都烂熟于心,这一连招下去,已经到了中午,等到教官说解散时,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校场。
李期邈接过了食堂阿姨打好的饭,递了一份给他,埋头吃了起来。
陈强风颤抖着手接了过来,见他动作如飞,一点没有酸痛的痕迹,他叹了口气道:“感觉我出任务几天,没怎么练,都跟不上速度了。”
李期邈抬起脑袋,半眯的眸子下是淡淡的青紫,上午被冯赤高给打的:“慢慢努力。”
见他连块青菜都夹不好,她骂了一声菜鸡,就又任劳任怨地给他喂饭了。
陈强风羞涩一笑:“见笑了。”
每日,李期邈都沉浸在高强度的训练中,中午胳膊有时候使不上劲就直接啃着饭,食堂为了士兵吃饭方便,都不是特别需要用手拿的,什么馒头腌菜啊,倒也难度不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逼着自己,说她因为怕死吧,又好像也没多大的求生欲望。
每日的训练穿插着书本的教学,疲惫的李期邈脑子都差点短路。
但有时候换了人来对练,被打趴下来的时候,李期邈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拼命了,可能,他比较慕强吧,因为慕强,所以她想要成为强者。
有时候会碰上冯赤高,李期邈正常地打完招呼后,陈强风就在她耳边阴阳怪气地道:“你好啊,冯哥~”
都不知道他在酸什么。
李期邈就在这一日日地训练中逐渐突破了自我,力气也被他发挥到了极致,现在就算是教官在她面前,她也根本不怵,干就完了,这天,结束了一天训练的李期邈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中控诉她离家两个月了,连个手信都没回,李期邈这才恍然惊觉,原来他已经离家两个多月了吗。
李期邈合上信封,又从桌案上抽出一张信纸,用笔写下:“闻笙箫亲启:
离家两月,甚是想念,只是每日训练艰苦,倒头便睡,忘了给你写信,是我的罪过。不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因为自己的毒舌而让别人难办……”
“一日三餐是不是正常吃,虽然你要工作,吃饭吃的急切也理解,但医师说饭要细嚼慢咽,才能让胃好好消化,也不能吃太烫的,可会伤胃,夜晚的时候好好盖被子,可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年轻而忽略了身体的寒凉,等我们都老的时候会遭罪的,………,板栗正好熟了,你可买点煲煲汤,炒炒菜,可以保肝护脾,板栗烧鸭,板栗烧肉,偶尔也吃吃木耳,银耳,炖炖猪蹄,我老想这些,你替我吃吃,也当我吃了吧。
陈怿纠
宸风历九月五日。”
闻笙箫看着后面一长串的菜名,不知道为何,也有些饿了,他正要同管家说今晚炖个黄豆猪蹄加板栗烧鸭时,刘管家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陈小公子受伤了。”
闻笙箫眼皮都没掀,十分平淡地道:“在军营里受伤不是很常见的吗?”展开了信纸,又写了起来。
“这次的不一样,陈小公子有生命危险。”刘管家咽了咽口水,这才说话利索了起来。
毛笔掉到了纸上,晕染了一片黑渍,闻笙箫赶忙起身,管家问:“将军?”
“快,给我备马。”闻笙箫都走到了门口,这才想到了什么,道:“把我府上养着那些医师都带过去。”
刘管家没有任何异议,又火急火燎地通知去了。
闻笙箫拿着几个换洗衣服就六个干粮就这么上路了,他的马跑地飞快,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害怕下一秒就听到什么噩耗。
紧赶慢赶,也是第二天来到了李期邈他们的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