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要回家了,带着他们对家人的思念回家。
整理了一些遗物和带回去的特产,李期邈在大悲之下,倒头便睡了过去。
言宣看着她恬静透露出疲惫的睡颜,眼里全是心疼,重情重义之人,每一次生离死别都是一场残忍的酷刑,而她估计已经经历了许多。
但,他摸着李期邈那有些粗糙的双手,他却能将情绪藏得很深,整日都是乐观向上的。
闻将军说她很拼,会不会也有为了发泄的原因呢,他不得而知。
第二天,李期邈是被太阳的温度叫醒了。
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风景,便道一声糟糕。
怎么她睡得如此沉,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
一番兵荒马乱的洗漱过后,向着食堂奔去。
而在那边,他似乎见到了熟人。
那个叫王海宽的。
言宣抱着餐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努努嘴,道:“京城调派来的将军就是他了。”
看着让他分外熟悉的男人向着他走来,明明没说上几句,就好像已经是十年好友。
“期……哦哦,陈将军早上好啊。”王海宽向着他打招呼。
李期邈放在餐盘,笑的勉强:“你,你好,王,将军。”
“就和以前一样叫我王海宽就成了,咱们不用这个些虚礼。”王海宽苦涩一笑,又笑容灿然地同他握了握手。
“好,那你也不用叫我陈将军了,就和别人一样叫我怿纠吧。”李期邈道。
“好的,怿纠。”
“你怎么成了这边的驻军首领了?你不是和你父亲在我们旁边的军营驻扎的嘛?你父亲愿意让你来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这地方……”多危险啊。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有自己的选择,我知道这地方远,若是有事,远水也解不了近渴但。”他笑了出来,亮出了八颗牙齿:“这是你曾经的故乡,我想要守护它。”
李期邈有些怔愣,此时现实与过去重叠,他有些恍惚,尘封的记忆柔风细雨地撞入了她的脑海,李期邈脑子便是一抽。
手却已经放在了王海宽肩头。
他轻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这边的人了,王海宽!”
王海宽楞楞地看着李期邈,突然捂着嘴巴,蹲下身子,扒着他的裤子,哽咽道:“呜呜,期邈~”
这边的动静惹来了旁人的关注,李期邈整个人都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妈的,她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丢人显眼的闺蜜。
她想抽出脚,但王海宽抱的太紧了,她怕她脚脱臼了,这人也不松手。
无奈又温和地道:“放手,王海宽!”
“不放,你都不认我了。”
李期邈脑门上就是一个大大的川子。
“老子数到三!”
王海宽很从心地放开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许皱巴巴的衣服,一本正经地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李期邈呵呵两声,倒也没拆他台。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上坐下,王海宽立马就跟峨眉山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他的话如连珠炮:“期邈,你怎么成闻将军弟弟了,又怎么到那边军营里了?听说你被捡到的时候在乞讨,这是不是真的?你在这边,那京城里就是假的喽,怪不得都不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变心了呢……”emmm,看了看李期邈攥紧地手指,他吞了吞口水,这才消停了下来。
李期邈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挑着些能说的说了。
王海宽一敲桌子,气呼呼地道:“我就知道那个冒牌货不是什么好人!”又一脸心疼地看着他:“期邈你受了那么多苦,还失忆了,当时是有多么无助啊。”
说到这个一直没啥动静的言宣也转过了脑袋,支着耳朵听着,眼里也是同样的心疼。
因为失去这世的记忆,以为自己只是穿成一个没啥背景的路人甲的李期邈,谢谢,我真的适应的良好,就算当乞丐也是能够发光发热的。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两声,咳嗽了一下,才道:“还好,没啥记忆,当时真的以为是流民,适应的很好,最后不是还碰到了个贵人嘛,哎,王海宽,你怎么又哭了。”王海宽又眼泪汪汪的,李期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