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邈扯出一个笑意:“我知道了,好了好了,睡觉了。”
她推搡着言宣去洗漱,虽然很晚了,但热水她还是常备着,就怕他回来想洗澡没热水,只能用冷水草草地洗了一下。
夏天也就算了,这种快入冬了,还是得注意一下的。
言宣去洗漱了,李期邈躺在床上,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等她自己想通了估计就好了吧。
这一晃啊,就到了八月十五。
这一天,正是一家团聚之时,李期邈看着满月,感慨良多,今夜,无人相陪。
李期邈从帐中搬来桌椅,一壶酒,一叠糕,邀上明月和影子,一起共饮一杯。
一杯接一杯,甜酒入喉,不知不觉竟是醉了。
上一次赏月,好像就在昨天,那时候齐朔作陪,闻笙箫给他张罗一场中秋宴,他被一群活宝包围,往日的威严好似失了效力.....更早的时候,他好像身在一个大型宴会中,那里有漂亮的舞女在翩翩起舞,有不爱吃五仁的王海宽,会为了她的喜好而愿意分给他一盘蟹膏,即使是抢别人的,也有为他安危而落水捞月的那个人……
他双手向前伸去,似在邀月,又好似在借月邀人。
等到言宣回来的时候,一只白玉酒壶滚落到了他的脚边,他歪着脑袋,坐在廊前,双手抱膝,似是睡着。
言宣轻叹一声,抱着他向着屋内走去,却听得他呢喃道:“是否成长就是一直失去,那我为什么要长大?”
言宣沉默不语,只是将他好好清洗一番,让他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等到第二天起来,他揉了揉酸胀的脑袋,看着身旁熟睡的言宣,不知为何竟有些习惯了。
齐朔这一晚蹲了很久,久到蚊子将他咬的嘴角微肿,手上脚上十几个大包,他才堪堪等到了那个报信之人的再次出现,他再不出现,他感觉自己就如同被戏耍了一般。
以防他们前脚刚走,那些人后脚就离开了,言宣和齐朔轮流换岗了好几天,却迟迟没有发现人。
平时的时候那屋子就和没人住一般,即使他们闯了进去,也翻找不到暗道之类的地方,而且那屋子他们也查过了,简单的很,根本没法藏人,要不是怕他们察觉异常,连地砖他也想撬开来看看。
到了接头的日子,若还是没有人过来,他们真得掘地三尺,挖出地道来,才算慰藉他们这几天的苦苦等待。
好在他终还是等到了,这次的机会错过了,也不知道下次还得蹲到什么时候,齐朔当机立断,给言宣传信,让他进入屋子,自己则是假装那个报信之人的口吻,说了暗号,对着那个小窗口道:“还有一事,齐朔将军好像还没死?”
“他怎么可能没死呢?”那人十分震惊。
就这一走神的工夫,言宣已经从后面冲了过来,向着他的后脑勺打去。
那人顿觉糟糕,同言宣缠斗了起来。
齐朔赶快翻墙进来,屋子里顿时灯火通明,不看不知道,就这么个破屋子,竟然可以藏十几个人,甚至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越来越多。
中计了!
“齐将军,你还真没死啊。”领头之人一脸阴沉地看着面前这熟悉的面容。
齐朔笑了笑:“你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这人他化成灰都认识,不就是赵桦吗?
赵桦本来是李期邈的贴身侍卫,当时能轻易被引走本就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