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话音落下,伏完当即便是站立起身来,接着双掌置于身前,微微用力,颇有节奏地连续拍击了数下,这时,一名灰衣少年,方自梁柱后方,绕道缓步走出。
少年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负于后腰,头戴纶巾,长发披散于后肩,径直朝着刘协而来,在及至后者面前时,方才缓口开言,作揖道:“懿拜见陛下。”
刘协闻言,循声望去,但见入眼之处,身前所站立的这人,身材不过六尺有余,容貌清秀,看上去却是颇为年轻,模样甚而仍旧显有几分稚嫩。
看对方外表这幅模样,似乎隐约,其年纪才不过堪堪舞象罢?
“这……国丈啊,这位小童,当真便是你口中所言之大才?朕看着他怎么……”
当下处也无甚外人在,刘协自然不做客套隐瞒,当即便言出了他心中,对于眼前这名灰衣少年的惊诧和怀疑。
原以为在他的设想中,对方将这名大才形容得如此经天纬地、无所不能,估计应该是一位年长老者吧?但如今为他亲眼所见,对方却是一名如此年轻的毛头小子,这如何不让刘协一下子,因落差太大而难以接受。
“陛下,陛下您可别看他年纪尚小,但据臣多日以来和这位小兄弟交谈观察下来,其腹内学识、个中谈吐、韬略谋划,确是具有真才实学。”
在献帝的身旁,瞧见他有次错愕反应,伏完倒也率先便想象到了,因而此刻尚不待这名灰衣少年开口作答,他已然是先行接过话来,当即连忙恭声答复道。
“哦?当真?那朕可要,亲眼一见汝之才学,方可确信了。”
刘协也不含糊,眼眸微撇之间,重新抬首将目光落于身前这名灰衣少年身上,进而略作抻手,分明示意道。
这名自称为懿的灰衣少年,当下闻言则是唇角勾勒起一抹异样弧度来,进而再行上前一步,及至献帝身前,目光视线在其面容之上一扫,便是开口道:“懿观陛下面色,似有隐疾伴身呐。陛下倘或不以药石旬日调理,加之省身节制,恐不假他年便会……”
“你——”
刘协闻言,当即小脸一红,继而视线闪躲挪移,言辞吞吐之间,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
“陛下可否觉得,近日以来,每每于辰时醒来,便但觉口干舌苦,下肢乏力,白日亦昏昏欲睡,食欲难提?”
这名灰衣少年倒是并不含糊,此刻径直坦言出口,一时倒也未曾去顾及,在场还有着三名长者伴身。
这刘协虽说身为皇帝,但如今也不过是尚且不及弱冠之年,但见眼前这名同自己岁数差之无几的少年,竟就这般说中了他的内心不解之事,因此当即便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这时也顾不得旁人在场了,当即便反诘肃然问道——
“你、你既知晓朕之隐疾,可有法治疗?”
“懿不仅可治愈陛下之身伤,亦可,解了陛下之心病。”
这名灰衣少年,当即闻言则是不急不缓般,脚下步伐缓缓后退,继而及至四人之中,朝刘协再行施礼作揖,恭声笑言道。
少年这话乍将落下,传入刘协耳畔,却是令他更觉骇然。
这个家伙,既然说,还能够解了自己的心病?难道说,他竟是有了谋划,能够让自己重掌皇权、除了这两位当朝权臣?
“小——先生此言,可当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