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有几分吹捧之意,隐隐间却是在将荀攸抬上高位,好叫他不得不谈妥条件,给足对方面子。
“说你们开的条件吧?想让我们舍了这座经营多年的雄风寨,随你家主公共伐刘璋,总该也要拿出足够诱人的诚意来才是。”
秦烈火气甚大,他不过是粗人武夫一个,哪里会有公孙汜这般的城府涵养,当即便是一拍身前木桌,站立起身,言语隐含威胁道——
“否则的话,哼,但叫你这来使买卖不成、性命也给留下!”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俨然突出了一个主人姿态。
当下毕竟是身处这雄风主寨的聚义厅内,既在主场之下,周遭尽皆都是围了千百寨中喽啰好手,秦烈寻思决不能弱了气势。
想来他不讨上一个大好头,吃够这番合作利益,是决无罢休妥协之可能。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位寨主既有主动攘求合作的诚意,那在下便将吴家主公临来所履之言,恭敬呈上了。”
荀攸淡然一笑,并不理会秦烈这般言语威胁,当下径自伸出手去,接过身后所站许褚递来的一只竹筒,缓缓将其开盖,拿出其内所放的一只布帛。
庭中随侍斟酒的一名女仆丫鬟见状,当下颇为晓意,连忙停下手中动作,迎上前去小心接过,并转身递与公孙汜手中。
公孙汜垂眸凝神,目光略作一扫,不由得剑眉微皱、眼神深邃,但却一时未曾开口言语。
而一旁就站的秦烈,这时却也是将脑袋好奇般凑了过来,想要探询这精细布帛之上,所写究竟列有如何珍奇贵重之爵位、封地亦或宝物。
只是当他视线凝落在那布帛之处时,却分明只瞧得偌大的一片锦缎白布上,却仅仅是于居中书写了一个不大的“赦”字。
其余之处,空白皆许,盖无一笔!
“呵呵!哈哈哈,这便是你家主公的诚意?真是笑死人了,当我们是傻瓜吗!”
秦烈眼皮微跳,在怔了片刻之后,率先反应回神,当即将手中布帛随意丢弃于地,翻身越过前方桌台,便已拔起桌角长刀,朝着对坐的荀攸奔将而来。
他这番凌厉出手,不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两方相距约莫丈许,于秦烈这般身法速度而言,赶至亦不消得一个呼吸间的事情。
公孙汜眼眸微凝,瞧着秦烈这般举动,他却也并未开口言语喝止。
俨然他也有着几分内心恼愠,但向来便沉得住气的他,及至此刻也未表现出如何情绪。
不过借着秦烈这般出手,倘或当真能够给予对方一些手段瞧瞧,倒也能够权做商量的筹码。
只是他目光朝前瞥去,却似乎迅而瞧出,对坐怡然饮酒的荀攸,在见到秦烈神色骤变、一言不合悍然出手的刹那,面上神情并不见如何变化。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