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近身上前来,目光在不远处驻足整理前率部署的雷薄身上,稍顿停留,便及挪回,转向面对公孙汜,压低声音询问道。
“自然是闭门谢拒,恭送冒失来客。”
公孙汜转身及至崖边,目光朝山腰方向俯视开去,浅缓怡然言及道。
话毕,他则是拂袖转身,朝一旁意欲率众就此离去的雷薄处,拦唤走去。
“七弟,你若有甚难处,自可向兄弟我诉明。大哥他是血性之人,饶是躲不过这红粉胭脂,也决计怪不到他。他不体谅兄弟难处,我又如何法效?”
公孙汜向来智谋过人,否则也不至于武艺傍身,仍能当上这山头军师一职。
他方才片刻间察言观色,已是隐约看出雷薄神色有异,因而如今当下得空,便及向他直接询问出口道。
“二哥,我、我确有难言之隐呐……”
雷薄神色略显复杂,叹了一口气之后,目光四下张望开去,这才匆匆迈开脚步,朝旁侧的旷地边缘处行去。
公孙汜见状,知他行动若何,当下也不多言,径自跟秦烈嘱托了一声,便及负手跟去。
这雷薄医术在山头之上诸首当中,可谓首屈一指、盖难有第二人可与之匹敌,公孙汜自是不愿将之放过,势必要于日后拉拢一番不可。
两人此前于山头上交集不多,交情可深可浅,殊不明其所站意向,如今得此良机,公孙汜便可授之以柄,令雷薄不至反成他日之敌。
一番略作私窃交谈,公孙汜随即顿时恍然,原来雷薄家中寡母,竟于昨夜间失踪不见,后经他一番细细查探,才知是为人擒去。
可那片山头之上,魏军也尚未及攻山袭来,其母自不可能是山下之人所为。
如此略一思忖,雷薄便只想到了山中寨内所藏。何况当时他于家中还寻到一件器物,乃是一枚精致花簪,更莫有假,此番定是为女子所闯入,掳走其生母。
思来想去,雷薄唯有决定擒拿范春,向她威逼是否还有同党潜入山上。
“一名女子么?连你也未能瞧清她身影,看来定是身手功夫具皆非凡了……”
公孙汜细作沉吟,但卜一片刻思索待毕,便将是范春的可能性排除在外了。毕竟其母被擒去之时,范春人尚还在魏军手中呢。
想是那人有意闯山掳人,目的单纯是为引发七寨争端,并无意栽赃嫁祸旁人,只是雷薄一时心乱如麻,当局者迷,方不能思清这个中原委。
但公孙汜显然是不可能会去替范春澄清辩解的了,她只是暗暗在心头将此事记下,待得诸事了毕,再行于山间各处盘查,看对方究竟是何出身来历……
且说那另外一头,当范春搀扶着负伤捂胸的锅里,回至后院廊边一间茅舍中时,便及也匆忙撒手,脚下莲步挪移间,兀自退到了一旁,静伫站立。
在她广袖之下,仍旧还藏着那柄由公孙汜此前所给的喂毒匕首,任范春指间微动,隐隐似有将之抽离滑出掌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