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也不知是于何时开始,郭里对范春的心思态度,竟开始生出了异样的感情变化。
他不仅想要得到自己这位爱妾美人的身子,令她常伴左右,竟也贪图起对方的一颗真心来,想要将自己的一切倾囊相付、一世缠绵缱绻。
只可惜,一步错,便只得步步错……
“是,你既已看清点破,我也不用再猥自枉屈,于你面前假意迎合了。”
在郭里蓦然轻叹间,范春却是深吸了一口气,进而走上前来,径直将那原本提在手中的茶壶放下,接着脚下步伐轻点后挪,袖下一挥,藏于其间的匕首便已落至掌心。
她伸手动作颇为凌厉迅捷,在将刀柄拔掉之后,已然在郭里略显错愕的目光中,将七寸来长的刀刃,遥指其面门。
“你要杀我么?”
郭里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神态变得平和下来,兀自浅笑一声,淡淡然说道:“你身法轻功虽佳,但手中劲力毕竟有限,我虽负伤在身,恐怕夫人你却也难以得手。”
“住口,不许你再这样叫我!”
范春念及当下既然已经与对方撕破了脸面,她便勿需再忍耐退让,一时强势夺口道。
郭里眉眼低垂,扯着嘴角似侃笑了一声,接着抬眉摇头道:“你我已然拜过了堂,入过了洞房。你便嘴上不认,心里——”
“我让你住口!你不要再说了!”
他话音尚还未拖长落下,范春已是再也无法忍耐对方这般戏谑羞辱自己,当下果真持刀飞身近前,冲其胸膛处刺来。
郭里虽说心仪对方,但也不可能会就此不做躲闪,任其刺来,当即便同样脚下步伐颇为敏捷地躲闪开去。
只是惶论轻功一途,郭里虽说也不算弱,却又哪里会是范春的对手,更何况这方茅舍内空间有限,能容郭里窜躲便无甚立锥之地。
“啪——”
身形游掠墙边,身后纸糊木窗便为郭里所一掌击破,他随即跃起窜出,此刻便也只得往外避去。
范春持刃追击,却是见到方才郭里一味只是闪躲自己,并不出手反制,当下心头渐为镇定,也开始将脚下步伐放缓下来。
“呼、呼,美人你怎、怎么不追了?”
这般跳窜逃遁了约摸半炷香的时间,郭里坐下稍歇不过片刻,口中连水也未喝上分毫,便及又被直撵,更是气喘吁吁到了极致,连说话也吞吐不清了。
他这时也不敢再去当真称唤对方夫人了,否则只恐范春还会不依不饶,撵他到底。
“杀你之前,我有一件事情,却必须要告知于你。”
范春停下步伐,与郭里两人相隔数尺开来,站定身形,缓缓放下手中利刃,肃声说道。
“你的二弟,公孙汜这个人心思阴恻、城府极深,他此前数度意欲寻机将我除去,只是每每被你撞见,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