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想到,他竟然都亲自来了。”
郭里眉头皱叠,面色沉重,一时显得颇为郁愤阴鸷。
范春闻言,秀眉猛抬,随即恍惚道:“是公孙汜?”
郭里兀自点了点头,折过身去,小心将范春护在身后,同时偏头循声,望向了前方雪地山谷之间,那道飞掠栖近的熟悉身影。
却不是公孙汜又是何人。
只见他仍旧一身白衣素袍,头系纶巾,打扮倒颇显儒士风雅,远远瞧来,脸庞之上,甚而还挂着几分和煦笑意。
不过那笑意如今瞧在郭里的眼中,却显得浮于表面,过分矫揉虚假。
“大哥,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随弟回主寨一趟吧?”
公孙汜手持长箫,傲立前方一块谷口巨石之上,将去路尽锁,不过一人余力。
那股隐隐所透露而出的压制气势,令后方瞧在眼中的范春,又再度想起了那日对方与马超交手单挑时的幕幕激烈场景。
这个家伙,寻常时分虽一身儒士装扮,身材也并不显如何壮硕,但其下所隐藏的功夫实力,却似乎颇为不俗,显然还在郭里之上。
郭里远远瞧去,面色忽显复杂,随之幽然一叹后,方才启齿肃然问道——
“二弟啊,你我兄弟结义多年,从初时西川军营相识,到后来一齐诸乱伐异,抵御南蛮入侵,可谓数度同生共死走了过来。这一路上,我可曾有亏待于你之处?”
“或许吧。”
公孙汜面露怡然微笑,神态颇显和煦般,与下方涧边郭里遥相对视。
他却并未实际答复来自郭里的问话,只简单道述了一句:“大哥啊,你我之前,过往道不同,自不相与谋。大家不过是为着利益交共、各取所需。如今利益既现分歧,自然也无需再牵扯情谊纠葛。”
“你当真如此决绝?便是兄弟再做不成了,亦要夺我命不可?”
郭里质问开口道。
公孙汜抚箫笑道:“大哥啊,你想要活命当然不难。现下将你身旁此女杀了,同时受命寨内诸处山头下属放弃抵抗、自愿领死,你便可随弟一道前往阆中,会见曹公,共谋前程。”
“你说什么?”郭里闻言大骇,随即怒不可遏道。
公孙汜随即哂笑反质道:“既已明白,何必多问呢?”
郭里早已为之大怒,不曾料想公孙汜竟是狠辣至极,想要令整片山头的寨众兄弟,都是跟着一起覆灭,丝毫不念及自身曾为这雄风一寨二当家的旧情。
“夫人,待会儿我与他交手之际,你便趁机脱逃罢,有多远便走多远,切莫多做停留。此番他言语满含孤傲,如此不可一世的态度,想来不至还与暗处设伏。”
偏头过去,郭里在身侧范春的耳畔,低声吩咐嘱托了一句之后,便是持刀冲来。
他手握长刀,迈步奋勇朝着公孙汜所在处袭来,随即凌空跃起,朝着对方迎头斩下。
公孙汜见状,双眸一凝,随即面庞之上的笑容也即顷刻消失,转而恢复冷漠淡然,手腕斜翻,便及由身下将那长箫抵出。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