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事一番经历,各种遭遇已是令她身心俱疲,她实在不知究竟该如何再履己责,继续胜任这暗卫“潜影七星”一职。
何况主母当初对她们每一位风尘女子,皆是有着救命脱逃苦海之恩。
这般深厚情谊,以及后来的精心教导培植,令她们重新拾回女子尊严,并传授身法武艺,这般恩深似海,于范春而言早便铭感五内,她无言以报,却也更为抉择艰难。
“啊?什么,你、你说……”
马玉柔此前身在陇西凉州,自然并不知晓这个中的细节。
她倒是从父亲以及哥哥处,听说过许多有关于凤雏庞统的辉煌事迹,对方身为国仕帐下幕僚军师之一,跟随数年间,伴国仕南征北战,早便有着赫赫声名。
只不料想,如今范春却说,士元先生竟被一名女子所暗暗杀害了?
马玉柔当即坐直了身躯,正色瞧向范春,迫切问及道:“那汉中如今的局势怎么样了?我们要是这个时候赶赴南郑,岂非仍有危险呐?”
“没事的,马姑娘不用惊慌。太师所率援军诸营,以及盟友江东孙侯,如今皆已运送后续部曲临到南郑。虽说我也离开南郑有着月余之久了,但想来,蜀军当不至于突破三关险隘屏障,再将汉中要塞之地夺回。”
范春犹豫着,略微思忖了片刻后,便再度宽慰解释道。
“总之啊,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回去的好,我这心里,不知怎么总是担心我哥。”
马玉柔少女心性,有话便直说不讳,她确是担心马超所携数十名随侍,便就这样深入蜀中腹地,着实可能遇上未知的风险。
毕竟此前他在这米仓山头,已是遭过一次暗算,所幸当时有着恰逢云游至此的华南老仙相救,若非如此,只怕他就命丧九泉了,无法再及兄妹团圆了。
“马姑娘,你别担心,马将军他武艺高强、又足智多谋,定能保全好自己的。便是完不成任务,也不至遇上危难无法脱逃。”
范春当下心有踟蹰,实则是,她也不知该如何遮掩内心纠结复杂的低落情绪。
因而在这个时候,她也唯余这般轻言出口,宽慰对方,同时也是在对着自己呢喃诉说。
马玉柔脑袋微抬,俏脸略微含诧般,深深打量了范春一眼,接着蛾眉稍蹙,轻颤之间,终是叹气重新站立起身,便朝着一处蓦然走开了。
在她的视角瞧来,眼前这位大姐姐,似乎并未表现如对自己大哥的如何关切在乎,因而以致会对她道出这般寄希望于单纯祈祷和自我安慰定心的话语来。
“她真的了解我大哥吗?怎会、说出方才那样子的话来……”
马玉柔脚步沉重却仍急促,朝着这崖壁洞穴外围,岗哨轮巡处走去,要将怀中所揣着的其中一副绘有张琪瑛的画绢,交付出去。
众人在此处休憩了约摸两个时辰,吃饱喝足、补充体力回复精神待毕,便及趁着天色尚亮,继续摸索穿林前行,北上翻越这绝壁丛谷。
因着此条纵深道路太过人迹罕至的缘故,大多数的时候,先头部队都是选择徒步穿行,未及使用马匹车辆。
于此同时,马休领队远远相隔一里之外,也终于是联系上了一处暗卫岗哨,着信鹰将那画绢,传递向了飞鸽营的该地队长手中。
想来倚照国仕手下这支建制成熟的中军暗卫,所提前布于蜀中要塞各处的情报网组织,定然能够在最短时间之内,便扫荡整片蜀北地界,获悉到来自张琪瑛的踪迹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