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后,数里之外。
一道苍老佝偻的身影,正跌跌撞撞的朝着东方跑去,这人正是方才逃脱的刘星。
此刻的他模样极为恐怖,原本的半截左臂消失不见,只余肩头一块碗口大的血疤,从伤口往里看去,甚至能看到他缓缓跳动的心脏。
此时他已油尽灯枯,一旦灵气耗尽,身体各处的伤口便会崩裂流血,以他的伤势来看,最多十余息便会命丧黄泉。
呼哧~呼哧~
又过十息,刘星停下了脚步,他不断鼓动的胸膛就如一只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音令人胸中发闷。
噗通~
他早已到达极限的身体,此刻终于随着模糊的意识一同倒下,砸落地面之上溅起几片雪花。
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的某处。
唰~
一名罩着面纱、盘膝而坐的女子陡然睁开双眼,寸许长的精芒自她眸中迸射而出,显然是晋升到聚气四层的表现。
但她眼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充斥着担忧、悲伤还有浓浓的思念。沉默良久,女子再次闭上双眼,似乎只有修炼才能让她短暂忘记心中的痛苦。
日升月落,三日时间很快过去。
刘星的灵气已近乎枯竭,他身体各处的伤口也显得愈发鼓胀,似乎下一刻便会崩裂。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缓缓落下,似是惊讶于刘星的顽强,此人围绕他转了几圈,而后才延出灵气将其托起,随即便驾着飞舟朝东方急掠而去。
飞舟的行进速度远非掠行可比,短短半个时辰,便已行进千里有余,早已将那诡异坟场抛在身后,这速度说是风驰电掣亦不为过。
半炷香后,一座横跨百里的陡峭岩壁出现在面前,其高更是直耸入云,即便飞舟处于数十丈高空,亦是望不到悬崖顶端,看起来极为壮观。
可那黑袍人似是双目有疾,脚下所踏飞舟没有丝毫减速,竟是直直朝悬崖冲去。
嗖~
银白飞舟通体泛起微光,仿佛从天而降流星一般,带着破风之声撞在悬崖之上。
嗡~
一声轻微嗡鸣之后,想象中的惨烈场面却并未发生。只见崖壁荡起一阵涟漪,飞舟竟然瞬间消失,而悬崖则是再次恢复平静。
半盏茶后,一只老鹰自高空俯冲而下,其目标正是下方悠哉飞行的斑鸠。
突然,那斑鸠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立刻振翅欲要提速逃离,但老鹰的速度显然更快,眨眼之间便已袭至身后。
只见它探出利爪一闪而过,瞬间将那斑鸠的双翅撕裂,折翼的斑鸠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随即便顺着惯性撞在悬崖之上。
砰~
不过这一次,悬崖却未有丝毫变化,只是岩壁上多了一抹猩红。
由此可见,这悬崖并非虚幻,而那银白飞舟的消失,此刻也显得更加诡异。
但老鹰自然不会关注这些,它此刻正挥舞利爪忙着进食,对它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吃饱肚子更重要。
十日时间匆匆而过,在二月春风的吹拂下,四周冰雪尽皆消融,各处草木也重新焕发生机,将大地染上了鲜艳的颜色。
此刻,一间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四处摆满了各种瓶罐。正中央则是一尊高大的铜制香炉,此刻正冒出点点火光。角落的板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影,正是昏迷许久的刘星。